蝙蝠公子道:“此次售卖的不止是这一柄剑,还附赠一条消息。”
余沧海伪装过的声音响起:“是怎么个消息?”
他语气有些急躁,显然是先前两次失利让他烦闷极了,非要在这此扳回一程来。
蝙蝠公子对此并不在意,淡淡道:“归元道长的师承。”
这一下,周遭又炸了锅。
顾无忧入江湖的时间不长,可做下的件件都是大事,这让他一时间声名鹊起,被各方关注。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江湖上竟没人能说出他的来历,也看不出他那令人为之心惊折服的剑法究竟来自哪门哪派。
正因如此,蝙蝠公子轻描淡写所透露出来的消息才更加令人心惊。
听到现在,顾无忧已经很清楚原随云的想法和目的了。他先抛出藏剑的千叶长生,让众人觊觎,之后又提出知晓自己的师承,是为了让顾无忧产生危机感,即使千叶长生在他心里的分量还不够,那有可能会暴露的纯阳也会让他不得不妥协,将万花谷地图当成以物易物的条件交换出去。
顾无忧眯了眯眼睛,眼中冷意湛然。
蝙蝠公子道:“第二轮竞拍开始。无论诸位有什么东西,都可以说出来,最后我会从中选择一件,作为千叶长生和归元道长师承这则消息的交换品。”
顿时,此起彼伏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有前朝皇室遗留下的一块血色红玉,此玉为开国皇帝于祭祖时自山中发现,珍贵非常。”
“血玉虽珍贵,却没什么用处,我有海外玄宗的镇派秘笈玄玉手,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老夫这里,有蜀中唐门的顶尖暗器暴雨梨花针,不知能否入公子的眼?”
“……”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能被原随云邀请来此的无不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势力颇大,自然也有不少让人眼热心红的收藏。
蝙蝠公子一直没有说话,对这些人提出的宝物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所想的,所要的,相信顾无忧这个聪明人完全能领会。
顾无忧脸色清冷,一直没有说话,与周围热切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时,他感到有什么人在他身上一扫而过,那当然不是目光,但却比目光更加危险,更令人警惕。
他不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开了口:“我身无长物,但还有一个消息,不知够不够得上公子心里的价码。”
蝙蝠公子微微一笑:“高先生请讲。”
高先生,正是之前他们约定好的假名。
顾无忧淡淡道:“我知道蝙蝠公子在武林上的真实身份。”
他这话一出,四周忽然就静了。
整个拍卖场里安静的简直连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接着他听见身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顾无忧对骤变的气氛却好似丝毫未察觉到一般,语气仍是淡淡的,连半点变化也没有:“不知公子觉得,这消息,可还值得你这回的拍品?”
四周安安静静的,简直好像这黑暗中忽然只剩下了顾无忧一个人。
片刻后,蝙蝠公子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却还带着些诡异的愉悦。他好像想通了什么,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两声感慨似的呢喃过后,蝙蝠公子笑了笑,平静的道:“依我来看,这消息岂止值得,简直分量还有些太重了,或许我们可以再加上些筹码。”
他的声音实在太过平静,顾无忧心里不由窜上来一股不妙的预感。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淡声道:“哦,不知公子想要加上什么?”
蝙蝠公子道:“再加上三个人的命如何?”
顾无忧道:“哪三个人?”
蝙蝠公子忽然冷笑一声:“楚留香,陆小凤,胡铁花。不知这三人的命,阁下觉得如何?”
顾无忧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
蝙蝠公子好似看透了他的想法,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对蝙蝠岛里的机关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还会踏入陷阱,变成我的阶下囚呢?”
顾无忧眉皱的很紧,他从未像现在这样不敢置信过,感情上他绝不相信原随云的话,但理智又告诉他,原随云一向不可捉摸,智多近妖,他既然这样说了,恐怕楚留香三人就已经落到了他手里。
花满楼的神色同样凝重,两人站了起来,直面原随云。
蝙蝠公子道:“归元道长可是还不信?”他这时也已经抛下了顾无忧的假名,无视周围再一次响起的抽气声,笑道:“我算准了你与花公子到达金陵的日子,将丁枫去接应你们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你看我时间安排的这样紧,必定会认为我是不愿让你与其他人联系,这才安心将他们带到蝙蝠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