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桂树挨在一起,不知谁起的意,是树还是风,或是温柔的月色,两边的枝叶交缠到一起,碰出沙沙声。
可惜屋里的人听不见,因为心跳声太吵——阿惑那边,吵得要震碎他的耳膜;康之看着冷静,心跳的速度也比平时快许多,甚至快过看到飙飞的血。
康之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他又不是没经历过表白,他一直受人追捧,小时候是女孩,大一点就是开窍的男孩。可是谁都不像阿惑,不等康之答应,自顾自地吻上来。
第25章
20149
随便写一点甜甜的
康之嗓子眼发干,他掩饰地咳两声,才说:“你是不是有点没礼貌?我还没说可以……”
他又被亲了一口,啵叽一下,偷香的阿惑脸热得将沸,眼神里却是不谙世事,还问:“不可以这样吗?”
“不可以。”
黑眼睛暗了,男孩像过分湿润的陶土,捏不成形状,整个人塌倒在康之身上,两人身体贴在一块儿,脉搏互相影响着并称一股,阿惑在康之胸膛上趴了一会儿,看男人实在没给反应,悻悻然爬回沙发坐好,两腿抱在胸前,团成一个委屈巴巴的球,沉默了大半天,闷声说:“不想给你生了。”
康之觉得好笑,“说要生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
“谁让你拒绝我。”
“我没有义务接受,请你讲点道理。”
阿惑叹了口气,“我知道啊,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但是我第一次喜欢谁,被拒绝了还不能难过一会儿吗?”
他把头埋到膝盖上,小声地说:“你有理,但你偶尔也要通通人情吧。”
康之没听清他说什么,偏过头去看,阿惑头一直不抬,康之碰碰他,问:“哭了?”
“没有。”
康之笑了笑,他刚才听到告白确实有点慌,被人直接托着脸亲,更慌了,他是被表白的那一方,但他手里却没有主动权,阿惑拿孩子做筹码,这是很作弊的行为。康之有过性伴侣,但从来没有爱人,他不喜欢把一部分的感情寄托到别人身上,因此对爱情持一种抗拒的态度,但阿惑却捏着康之的把柄,强塞给他一段情,这让康之有些恐惧。康之以为阿惑还有什么更大的本事,以为他还要恐吓什么,哪想到阿惑亲了三下之后就收了阵仗,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但是挺可爱的。笨得可爱。
“你要不要生?现在流产还来得及,不过你就算不给我生,也要给别人生,如果你肚子里怀的不是我的孩子,我就不会管你了,我不像于梁那样博爱。”康之站起来,假装要走,被阿惑握住手腕。
“你不要一天到晚吓我。”
“没吓你,给你选择。”
“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啊。而且我还喜欢你,我怎么可能给别人生孩子。”
康之点点头,“是的。”
“那你就不能试着喜欢我吗?”阿惑感觉自己被耍了,蹙起眉头,鼻子里吐一口气,嘟着嘴凶巴巴地抬头瞪康之,说出来的话里却带着点乞求:“你就试一试啊,试一试又不会怎么样。”
康之一边弯眼笑,一边尽力克制嘴角的弧度,“我说不试了吗。”
“你说不可以。”
“你当然不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亲我。”
阿惑终于反应过来康之没在拒绝,松开手,想去摸嘴唇,最后却挠在人中上,不多久又扬起一个甜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他还问康之喜欢什么样的人,康之明显不配合,一边说不知道一边往房间里走,客厅里忽然迸发一声清脆的“晚安”,又把康之吓一跳。
王彦兵死了,上面也没调来新人,副所长詹家致升半级,坐上所长的位子。康之也是这样猜的,研究所里藏了那么多事,用新人是很危险的举措。
陈广平一大早就打电话通知康之穿正式点,意思是新领导上任,多少给点面子。
康之没放在心上,该怎么穿还怎么穿,出门前被阿惑叫住。
“那个,陈广平刚才打电话跟我说你今天应该穿西装。”
“不穿。”
康之要走,被阿惑拽住,“换一下吧,我一会儿就能熨好。”
康之想了想,脱了外套。他手臂上有纱布,阿惑一看到,整张脸都皱起来,好像很心疼的样子,熨完西装甚至没让康之自己穿衣服,把康之送到门口,叮嘱他不要拎重物,不要搬东西,康之没答应,也难得地没嫌烦,说一句“走了”,又被轻轻地捏住袖口,阿惑说:“我还会熨衬衫,你要不要喜欢我一下?”
“不。”康之冷酷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