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三出的院子尽头,门扉大大的开着,远远的距离却一点都无法阻隔第一间院子那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哀号。
“小姐?”踏入,视线里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他左顾右望,快速的走动着,这边找找,那儿看看,很快的将主屋给翻了个遍。“小姐,你在哪儿?”
“小姐你出来,你别吓属下。”
“人呢?分明的看着走进来的,就耽搁那么一会,怎么就看不见人影了?“”
“也没见什么人来过呀,若当真有什么人来了我也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小姐,小姐你去哪儿了?”
“小姐。”
“呜呜。”
“小姐还在这儿。”龙秦勿忘正要出来,耳朵灵敏的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收回即便跨出门槛的步子,退后三两步,仔细的重新扫视起周遭来。门扉的边上有一张四方的高脚小桌,供奉一盆小小的迎客松。茂密的枝叶,是遮掩视线最好的伪装。其下靠着木墙的一侧,一抹白衣因了蜷缩着身子而显得越发的渺小。“小姐你可是吓了属下一跳,属下还以为……”
“呜呜。”秦暖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像是无端的觉得冷一样抱的自己紧紧的。说不出的孤单,无法言语的落寞,在众人看不见的高傲的背影之后,谁能够想象:外面那些人本以为的心狠手辣的主儿,会躲在这样的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暗自的哭泣?
“小姐,你哭了?”
“龙秦勿忘……我又做坏事了对不对。我知道他们是当真的忠臣,一心一意的为了花月……呜呜,可是我,我好坏,倒是一番计较毁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固守。”
“甚至于,害的他们丢了性命。呵呵,外面人该是很怨我的吧,他们一定认为我是一个坏女人,彻彻底底的坏人。”
“小姐,他们是自杀,和你无关。”
“可到底是因了我的缘故,不是我的话,他们还是好好的。”眼泪湿润了眼睛,使得视线朦朦胧胧的要看不清楚这个世界。她知道只是隔了区区百多丈而已,无数的簇拥的人头,正因了自己的残忍而惊心、而害怕。
她也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看看七星战将。
她其实从没有想过要他们死,甚至是受伤,一向的善良的她,所期望的结果从来不是这样的。偏偏事情便是那样倔强的挣脱了自己的掌控,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那儿。她好自责,她好难受,她知道自己绝对是做错了,她甚至于憎恶自己这一趟的到来。
全部都是自己的缘故,若非是自己的执着,那几个无辜的人绝对不至于受难。她从来不敢告诉任何人,其实她这一路走来,从她踏入花月的土地的第一刻起,便是后悔的,彻彻底底的后悔的。
“从你决定回来,便是注定了会有无数的鲜血。该死的,迟早会死。不该死的,亦逃不过命运的束缚。死并不可怕,在这个混乱的年月里,这或许于他们倒是一项解脱。唯一可惜的是,七星战将可是你二哥麾下最得力的七人,没有死在替你征战的疆场上,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书韩磊羽,你来作甚?”龙秦勿忘蹙眉,侧身谨慎的拦住了已经到了门边的人。
“如殿下所说,给殿下一个交代,一个可以说服殿下的理由。”
“你走吧,小姐的身边不缺你一个。”
“下官已经走不了了,皇上死了,殿下是下官唯一的主子。”
“至少现在,小姐不想见任何人。”
“你不是她,如何知道她的心思?即便不想见,这不都已经是见了不是吗?”
“你。”
“龙秦勿忘,扶我起来。”秦暖抽噎了下鼻子,袖子胡乱的抹去了面上的湿润。
“慢点小姐,知道你心情不好,属下先打发他走。”
“若他轻易的被你打法了,倒是不是判官了。”
“还是殿下懂得小子,不过作为尚罗家人,殿下可是过分的仁慈了些。做了的事情,就该明白回不了头。”
四目相对,即便是还残留着朦胧而看去有些模糊的人影,却一点都不妨碍秦暖瞟见他面上的笑,似小人得志,如阴谋得逞。直让人觉得,好像已经深深的埋在他设下的牢笼当中。“人人说你冷血,你手上沾染了无数的鲜血。不知道,你是否能够心安?”
“从本官第一次杀人开始,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多少次,被噩梦惊醒。”
“哼,只是看你却没有停歇的意思。”
“有太多的事情钳制,下官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想做的、不想做的,都得去做。”
在一旁寻了张椅子坐下,正对着门扉。她并不想去看外间,唯恐一沾染到了那七人淋漓的血而刺痛了眼。偏偏,矛盾的却是就选了那么一张位置。她的心里,其实又是想看些什么的。
她的身体里恍惚有两个人在打架,针锋相对的谁也不肯让了谁。望着那一群人的忙碌,她又是迫不及待的不敢移开了视线,似乎是想要了解下一步是怎样。正如那看恐怖片的时候,分明的心里惧怕的要死,瑟缩在被褥里只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口里连连的念着不要不要的。然而眼睛便是不受控制的睁的大大的。
“那你后悔吗?后悔担待上了判官之名。”问这样的问题,秦暖并不知道有任何的意义。
“无所谓后悔或者不后悔,只是若是能够选择的话,下官会做同样的事,走同样的路。”
“所以人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