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我们走。”转身,拂袖而去。
“嗯。”
“韩铁加仑,你杀了我,来杀了我啊!有种就杀……啊!”
呲啦……
一阵脆响,将某人到了喉咙边的字句,扭曲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剩下的刑罚,多着呢。”
“啊!”墨色深处,凄厉回荡。
刑部,大堂。
明镜高悬的巨幅匾额之下,正中三案,三名大员依次而坐。正统的官家服侍,如三幅面瘫似的面孔一样,严肃到了一丝不苟的苛刻。胸口以金丝为绣的龟鹤图铃,炫耀着他们身份的尊贵。
左右各列两案,左首为东宫太子,沉着面孔,一副老大的不乐意的模样。身为当事人,来或者不来,他,总是难辞其咎。
右首为大内总管,李公公。作为皇帝的代言人,所到之处,极受尊崇。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好似是来休闲的,完全没有受开堂的森严的影响。
左下二是个不速之客,银甲熠熠,干净利落的打扮栓释着他军人的身份。是骠骑大将军,当今的国舅爷,瑜林宗建。一句身为太子的舅舅,得照顾着侄子,便是厚着脸皮来了。韩铁加仑本不愿堂上再多一个与犯人有关的人物。奈何,那么大的一尊大神摆在那儿,谁也不敢劝他离去。
剩下的右侧案几,就远没有这几位的惹眼了。文卷堆积如山,笔墨从不离手。坐的是师爷,低头翻看些什么,不时的奋笔疾书。
“威武!”刻意的拖得绵长的齐呼,伴着铿锵有力的木棍敲击地面的节奏,齐声恍若奔雷,振聋发聩。三班六吏齐聚,拉开了花月最高规格的堂审的帷幕。
啪!
惊堂木一响,涤荡了全部的喧嚣。
“来人,将人犯带上来。”
“诺。”
不多时,一名身着标准囚衣的汉子,便在两名腰间跨刀的士兵的左右夹持下,被拖了上来。
“跪下。”
“不跪。”当中一人,倒是硬气,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拄着,愣是不动。
“叫你跪下。”说话的士兵是个急脾气,卸下长刀,提起刀背,高高的抡起,对着他的膝盖内侧,便是重重的一下。
卡擦,
骨骼的一声哀号,让人忍不住的担心,会不会哪里已经支零破碎。
“啊。”脚下条件反射的一软,单膝跪地。“你怎么敢……”
“你。”左侧案几,一人站起了身子,正要说些什么。
只是,却被瑜林宗建拉住。用只有近处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别冲动,这是堂上。”
“可恶。”愤愤的坐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眼角的余光,清晰的瞟见从正中位置射来的几道寒芒。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衣袖下的右手狠狠的攥成了拳头,较劲似的砸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算是对自己的下马威吗?
堂上,那个说话的士兵似乎是很不满意囚犯的反应。
“还不跪下?”啪嗒,
不等那人说完,面孔上又是重重的一记。
“噗!”一口血箭,喷了淋漓的一地。
再也控制不住身形,正面朝下,直直的摔的匍匐。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站定,收刀,这才是堪堪的对着堂上首座拱手。“大人,人犯带到。”
“很好。”韩铁加仑对下面的事儿,很是满意。“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强撑起身子,用手侧碰了下嘴角,便是经不住的抽了声冷气。
呸,
一个极度不雅观的动作,做对似的甩出一口斑驳,“咳咳,抓了老子,却还明知故问吗?”
啪,
好不容易支起的身子,肩头又是吃了一击。
“你……”剧烈的疼痛,扭曲了他的半边面孔。微微侧首,入目,或许是因了自己跪着的,以一个自下而上的角度,仰视某人竟是显得格外的高耸。
虽然,制式的小吏服装,甚至还谈不上是个正统的官员。充其量,就是平日里,自己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看一眼的杂役。
“大人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别自讨苦吃。”偏偏,就是这个小吏,倒是一点不发怵。反而,还是怒目圆瞪的好似要吃人的样子。
“哼,喽啰一个,狐假虎威。”囚犯甩出一枚鼻音,满是不屑。
“皮痒欠揍?”小斯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对他的话语,相当的不受用。腰间的长刀,再度高高的抡起。
“青山,老实回话,别惹事。”
“是,殿下。”所幸,太子的一句话,倒是让他收起了几分性子。“回禀大人,棠下是葛家青山,行了吧?”
旁侧小斯怏怏,收起了长刀。
似乎是为某人不再犯冲,给自己痛打的机会,感到可惜。
“葛青山,关于两日前,发生在韩铁小府的灭门血案,你可知罪?”
“堂下不知。”
“韩铁小府除却了主人韩铁术,其余三十八名家丁身上的伤口,全都是狭窄而修长,就好像是被线切过一样。根据仵作对你的随身武器软剑做了比对,认为,基本一致。”
“好笑,天下使用软剑的多了去了,哪里就能够凭借这般,就定堂下杀人的罪过?”
“是稍稍缺憾。然而,能够以一人之力,屠戮这么多人的,在京都也没有几个。另外,在现场发现的一点端倪,本官用手帕轻触,便成了这般。”韩铁加仑说着,从桌案上捉起了那方残破的手帕,炫耀似的晃悠。“请了对武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