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罗无双,不肯放弃。
“韩铁大人是中书丞,有皇上亲赐的金牌,所到之处,等同皇上亲临。他说的,本官自然相信。何况,飞蝗这招是失传的绝学,众所周知,只有葛家青山一人会。他便是犯人,不抓他,抓谁?”
皇上的话,金口玉言,便是圣旨。
确凿证据,唯一人选,似乎并没有多少值得探讨的余地。
“额,可是……”
“知道殿下心疼下属,只是,杀害朝廷命官家属,整整三十九口性命的灭门惨案。殿下,打算替这凶手说话吗?”
“本殿下……既然他犯了法,那么尽管带走。”
“多谢殿下。”违心的道了句,吩咐。他似乎,对这里并没有多大的耐心。“带上人犯,回刑部。”
“是。”
如来时的噪杂,一干兵将如同潮退,亦是喧嚣。
“书韩大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思,某人的视线落在了一抹因了伤痛而有些憔悴的主儿身上。
“殿下有何吩咐?”
“这么说来,你刚才希冀本殿下,也不过是早有预谋?”
“的确是有些冒昧,不过,若非出此下策,也逼不得葛青山使出真本领不是?”
“哼,你倒是好,算计到了本殿下的头上。”
“葛青山是杀韩铁小府三十九条性命的凶手,我,不,该是自称下官才是,如今也没有必要瞒着了。下官想,此案一定是和殿下无关。”
“额,当然。”和杀人凶手牵扯上关系,尚罗无双,没有这么的糊涂。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里面,作为幸存的上位者,从来最擅长的,便是弃车保帅。
“下官不是太子府的人,但到底是花月朝臣,可不想明知道有这样一枚危险的讯号藏在您的身边,却无动于衷。万一,他哪天发起了疯来,殿下有个三长两短的,倒是吾等无法推卸的责任。”
“哼,你还真是好心肠。”冷笑,打心眼里的厌恶,却是无话可说。
“不敢,尽忠职守,忠于本分而已。下官还有事要忙,暂且告退。”
“本想差人送送,奈何麾下不是被抓,便是被你点了穴道,所以,不送。”
这不提醒,差点倒是忘记了,此间还有自己的杰作没有善后呢。他的记性,倒总算不差。“啊哈,的确是有些不妥,下官这就去替他们解了穴道。”
“你书韩大人还真是好功夫,只是下回来,麻烦走那正门。本殿下胆子小,可经受不起你这般的折磨。”
“呵呵,本官倒是希望没有下一次,告辞。”
刑部,正堂后室。
统一规格的官家定制版本座椅,从谈不上多少的华贵稀罕。倒也算是实木的种类,未及上漆的污染,仅仅打磨作腊,似乎是这个时代不成文的规矩,清晰可见木头原本的色泽纹路。
沉稳的木香,混着飘然的茶香,就好像是加了鲜奶和咖啡粉按照特定的比例,精心调制的拿铁。倾入心脾,增一分则是庸俗,却一寸亦稍嫌平淡。说不上有什么最好或者更好,只是恍若浑然天成的,让你潜意识的以为,怎样的比例都是可以。但是,恰恰只有这样子最舒服。
主座居中,一左一右,分坐两人,饶有兴致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的白瓷茶盏上。
“今日,倒是多亏了韩铁大人了。若非你的计划周全,本官或许,便是葬身在东宫了。”
“用不着谢,你我之间,只有交易。”
额,交易,很冰凉的词汇呢。
“本官为官多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自问也有些眼力,却是看不透你。或许,从未看透过也未尝可知。”书韩磊羽放下茶盏,静静的凝视着旁人。
明明相隔,不过一张小案。然而却是恍惚又横梗了千丈鸿沟,如永久冰封的雪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你我谈不上熟,何必看的透彻?”韩铁加仑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也是。”
“看得出,你对我有了老大的意见。其实,你有大把的机会来对付本官。昨晚以来,那凶手的名头,你若是不说,那么即便本官在东宫侥幸不死,恐怕也一辈子洗脱不去。这一点,不管你揣着什么样的心思,本官记下这份恩了。”
“恩,就免了吧,本官不稀罕。”
“大人。”
难得的啰嗦了几句,却依旧无缘好心。
他恍若一只刺猬,竖起了全身的每一枚尖刺。是愤怒,是胆怯,是谨慎,是说不出的种种,狠心的不许任何违心的存在靠近。“准确的来说,本官是恨你的。阿术的死,虽然是他咎由自取。然而,若非你查的那么的紧,他也不至于招致了杀生之祸。他的死,你多多少少都逃脱不了责任。”
“呵,大人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呢。的确,或许这就是本官,一向都不讨人顺心。”隔了一层肚皮的人心,从来都是难以看透。尤其,在这吃人的圈子里面摸爬打滚的每一枚,更是难以琢磨。
书韩磊羽,不解。“只是,既是恨,又何苦要这般的大代价的帮我?”
“不是因为本官原谅了你,只是,杀了阿术的人,必须,血债血偿!”最后的几个字,似是刻意的加重了语气。豁然的横扫的眼,如同出鞘的兵刃,锋芒刺骨。
呲,
倒吸凉气的声音,知道他未必冲着自己。发自后背脊椎最末梢,还是窜上了一股子凉气。“哦,报复,这样的词汇,最好是别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