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里也空着不是?”来人似乎长了一副天生就空闲不住的嘴巴,有些厚颜无耻的凑上前去,打量着水蓝视线所及方向。“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看书。”
“那你最好,直接跳到最后一页去。”
“直接追求结果,不是错过了中间的美好?”
“不会有趣的。”
放下书卷,第一次正视起来人。虽然,大大的斗笠,让人根本就无缘他的面孔。“你看过?”
“在下不习惯看书,至少是这种类似街头随意可以买到的。”
嘿,是在嘲笑自己的书卷,不够档次入他的眼眸?
这家伙,倒是恍若不屑于人间烟火。“你好像,来自很不一般的地方。”
“你在跟踪在下?”
“额,公子未免把自己想的太过的出众。”
“早在进来之前,偶然注意到了你手中书卷,直到现在,你都是在同一页。要么,是你看书真的很慢。”
“你这般说,意思是在告诉小女子,你注意了我很久了吗?”
“差一点,就被你给骗了过去。你果然不在看书,那么,你便是她的人。”
“她,是谁?”
“让你来跟踪在下的人,总是红衣的招摇。”似乎是耐心消耗到了尽头,忽然的起立,没有一分的留恋的转过了身子。“别再让在下看见你。”
“你。”水蓝闻言一滞,不自觉的跟着站起,愤愤的盯着自己的鼻尖才堪堪到他肩头的背影。
“跟着一个危险,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回去吧。”
嘴角,有些牵扯的扯出了一抹弧度,“好笑,你这个人倒是奇怪,回哪里?”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藏的很好,但是到底还是暴露了。”
“小女子可不明白。”
“为了区区的任务,若有下一次,在下不确定是不是能够控制的住自己不杀你。”
杀?
这么的沉重的词汇,于他,竟如此的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
“主子说的没错,你果然很厉害。”
“所以你最好赶快走,趁着在下还没有改变主意。”
“主子吩咐的事情,便是我的命。”
“执迷不悟,随你。”
“公子,奴婢名唤左儿,左右之左。主子让奴婢保做你的影子,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只是,以后恐怕会不止一次的碍你的眼。”
“人如其名,一样的讨厌。”墨影蹉跎,迫不及待的远遁。
“你。”
忽而风起,吹散了经年累月而显得有些模糊的记忆。
枫林如血,耀眼如旧。
“忽然觉得好神奇,这一跟,便是十一年。虽然记忆中似乎,你从来没有给奴婢什么好脸色看。只是至少,你到底是没有杀我。”
“公子,”左儿抬起眸子,正想说些什么,不想,映入眼帘的,某人皓首侧歪,有些随意的倚在太师椅里。除却了耳畔,均匀的呼吸声,退却了其他全部的多余动作。
“呵呵,你看来果真是乏了。”刻意的压低了嗓音的低喃,一脸温柔的望着他。
视线微斜,回到了伤口处。
破碎的墨袍,被雪白的纱布给勾勒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束缚。谈不上丑陋,只是,丧了干练与肃穆的破败的墨,顶着用来保护木乃伊的绷带,至少从不会是一个顺眼的组合。
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提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水蓝的丝帕。
纯粹的朴素,薄如蝉翼的剔透,水蓝的颜色宛若星稀当空之下的一盏明灯。
绕着他的手臂,自下而上缠绕两圈,小心翼翼的遮掩住了大半的刺眼的纱布。两端交汇,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偏好唯美的小动作,是女儿家特有的小心思。
点点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掩住嘴角的弯起的弧度,似是做了恶作剧的小孩子,顽皮的窃喜。
“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肯允许,我安静的看着你吧?”五指上扬,偷偷的探入了斗笠下垂的薄纱之下。
“为什么,总是要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究竟,潜藏了怎样的担子,才会惹的你,连在睡梦中,也不肯舒展了眉宇。”
“嗯?”
或许是心里有鬼,突兀的一个鼻音,便是吓的她急忙收回了五指。“啊,醒了吗?”
扑通,扑通,
小鹿在胸膛里面乱撞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便是完完全全的占据了双耳。连累双眸,遭遇了什么魔力的束缚,死死的定格。
呆立原地,恍若一尊不动的雕塑。
唯一的动作,便是静静的凝望。
只见得,某人身子微动,调正了下角度。均匀好听的呼吸声,如旧。
“呼呼,幸好没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在游乐园里面坐过山车。经历了倒立的那一瞬的惊恐之后,列车归于平缓。本以为是丧了去的重力,又重新的回归,脚踏实地的那种安稳,松懈了悬着的心。
“若是醒了,看到有人靠的这般的近。你又该,板起面孔了呢。”按住膝盖,有些吃力的撑起了身子。悄悄的捶打几下,是想要驱散盘横在膝盖上的麻木。
不知不觉,已经很久了吗?
“伤的这般重,身子虚的很。该弄些稀食调理才是,对了,红豆冰糖汤,该是适合你的胃口。”自顾自的念叨着,踱步出去。
禁宫巍峨,紫极殿堂,辉煌耀眼。
一系浓黄,曲着左臂,一端支起半侧的身子,一端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