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有一种冲动,若是可以,他真的想要生生的掐死那个家伙。“放心,此事交给老奴去办。一定,让他后悔,来到了这个世上。”
“不要动他,凭借区区的一个狱卒,还没有那个胆子。棋子一枚,便是了不得了。此事,一定是受人指使。”
“宁姑娘的意思……”
“棋子,可没有用处。要救王爷,得找到这下棋的人。”
“哦,这样……老奴明白了,宁姑娘放心,这就派人去查,一定会把他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嗯。”
城东主大街,行至尽头。
入眼,一家气派的酒楼,蛰居。
左拐,是一条长长的巷子,大小不一的细石碎屑铺就的道路,比之主干道上的整齐的青石地板,到底是寒酸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为了酒楼就餐的客人,可以安详一分宁静。
这靠近后院的地带,先前还充斥的耳际满满的噪杂,渐稀。
“福管家,便在前面了。”一名小斯在阿福的面前,满脸堆笑的献着殷勤。“哎,福官家,慢点走,小心脚下。这边的路,没个人平整,可是不太好走。”
“哦,还没有到吗?”身后,随了七八个精神的家仆,乍一看,这阿福倒也是有几分老爷的气派。
“到了,就到了,就在前面呢。”又拐过了一个路口,眼前的景象,豁然突变。
破瓦寒窑,似乎是唯一能够形容左右两行的词汇。
分明的,提眼还是能够看的见不远处,繁华的东大街。只是,到了这一段,就好像是一只超然的大手,将京都的奢华的颜色,给洗涤了个干净。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或许是有些过了,只是,一路走过,偶尔的从破窗烂门中探出了枚脑袋,冲着一行人好奇的张望的面孔。是那种好似很久很久都没有洗过脸一般,任凭一头云华,杂乱无章的蔓延。
怯怯的,恍若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的,排斥着任何外人的到来。
哒哒哒,
左侧忽然的冲出了一抹灰褐,一股脑的栽入了当中的阿福怀里。
“大老爷,赏点吃的吧?”
“额。”
领路的小斯转身,一把将他扯开了去。“哎呀呀,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谁?这可是三王府的大管家,弄脏了他的衣服你赔得起吗你?走开,别挡道。”趾高气昂,倒是一派狐假虎威。
“啊,大管家,赏点……”是一个灰头土脸的瘦削中年,随意的套了件粗布麻衣,上面满满的都是各色的浑然不搭的补丁。
不加修正的邱发须髯,如同野草一般的茂盛,肆意疯长。
看得年纪,其实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然而,这一派邋遢,倒是将他给平白的染上了半百的痕迹。
粗燥的双手,天晓得是干了的泥壤,还是什么不知名的污脂的纠葛,看起来,就好像是松树皮一般的丑陋。
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定律,似乎早已经抛住了脑后。
膝盖无骨似的,想也没有想便是匍匐,一副讨好的样子,难看的双手,撑起一只破了边角的瓷碗。说的难听些,甚至是犬儿求食,似乎也来的养眼一些。“我饿,我已经几天没有吃……”
啪嗒,
不等得他说完,一只大脚便是毫不留情的踹在了他的肩头。“滚!该死的,还听不清了。”
咣当,
一声脆响,溅起一片涟漪。
“啊,我的碗。”那人直直的扑在了地上。
“再不滚,小心你的骨头。”
“哼。”那人拾起一片还算完整的瓷片,如若珍宝的捧在了怀里。愤愤的甩出一个白眼,一溜烟逃窜。
似乎是受了那个白眼的迁怒,领路的小斯一边愤愤的抱怨,一边嫌恶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衫。“晦气,尽是碰到这些个没脸没皮的。”
“这是……”阿福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福官家别见怪,这里就是这样,一群穷鬼。惊扰了您,是小的管教不严,还请恕罪。”
虽然和来意有些不符,然而,满眼的恍若,发生了时空错乱的模样。还是,激的他忍不住说道。“这里这般……就没有人管管吗?”难以置信,一向以繁华著称的京都,倒是还藏着,这等的不符身份的破败。
“都是一群不明白来历的难民,光吃饭也没个什么用处,哪有衙门肯管?”
难民?
似乎,倒是一个合理的解释。“诺烟就住在这里吗?”
“是啊,那小子是腾河大水逃难过来的。倒是算出息,混了个刑部的狱卒当着。不似他们,也还能够撑的温饱,不知,福管家找他何事?”
“好奇心害死猫,你只管带路。”
“是……是小的多嘴,诺烟家就在前面,看,就那一幢便是。”领路的小斯提手指着两间相连的矮房,如旧的似是无骨的献着殷情。“诺烟,诺烟,快些出来,三王府的福管家来看你来了。还不出来迎驾?”
“诺烟,诺烟,干什么呢,听到没有?”
喊了几声,却是没人应答。
小斯皱起了眉头,似乎是为了某人忽略自己,而感到有些失了面子。“福官家稍候,小的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是难民出生,一身的惰性。说不得,还没有起呢。”
“嗯。”
匆匆的上前,提手正打算敲门。
吱呀,
手指才堪堪的触及,门扉便是自动的让出了一道缝隙。
“咦,门没有关。诺烟。”小斯提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