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受了欺负却不敢告诉家长的小孩子,只敢躲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哭泣。
“前方战事如何?”安九爷没有理会,冷淡的发问。
“半个时辰之前探子传来飞鸽传书,狼顾已经对花月展开了全面的进攻。”
“全面的进攻?他们动用了多少人马?”台阶上蜷缩着的身子抬起皓首,现出了一副威严的国字脸,倒是威武。只是眼眶上泛着墨而微微的凹陷,下巴上的青葱隐隐闪着光泽,天……才是多少的时间,他倒是憔悴的如同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憩一样?
“作为护卫的两万兵甲没有动外,其余兵力差不多全军出动。”
“那便是逾越十万人,哼,大司马这老头子这回倒是当真的要放手一搏了。”
“看样子是的。”
哗啦啦,
安九爷站起了身子,加身的软甲如瀑的倾泻发出轻快而干脆的旋律。
霎时一道长长的影子张牙舞爪的直直的一路前行,狠狠的撞在了远处的营帐墙壁之上。如参天大树,似巍峨高山,当安九爷站起来的时候才是发现他是有多么的高大。他恍惚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气冲斗牛!“命令全军,丢弃粮食、车辆、包袱等一切重物,除却了武器和盔甲,轻装急行,目标花月帝都苓岚,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啊?王子,吾等不回朝了吗?”
“回什么回,这天赐的战机,乃是上天对基设九歌的恩赐。”
“可是王上下了金牌。”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与这战机想比违令算得什么?至于父王……若是非要追究的话,那么他日这罪责本王一力承担。不过,是不要这前程;不过,是丢了这性命。”
“王子?”
“没有听见本王子的命令吗?”
“啊,听见了。”
“另传令快骑先锋部罗先行,一万人务必于一个时辰之内到达战线支援狼顾。”
“重骑兵紧随其后。”
“步兵、弓弩手、巨弩手居后,全速前进,所有人等两个时辰之内到达战斗位置,由本王子亲自压阵。”
“速战速决,争取一天之内破花月防线,解决战斗。”
“诺。”小将点点头,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外间喧哗四起,马嘶声、马蹄声、呐喊声、战鼓声奏响。
安九爷眯起眼眸,凝望着一个方向。视线仿佛是带了无上的魔力,能够穿透障碍和距离的阻隔而看到什么似的。“父王,请原谅儿臣不能够听您的话了。不论您理解或者不理解,然而这是对基设九歌功在千秋的大好事,儿臣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它就这么从眼前偷偷的溜走。”
“待得灭了花月,儿臣自当听命回朝。”
“只是现在,儿臣要走了,没有儿臣狼顾是无法打下花月帝都的。”
“王子,一切准备就绪。”
“一万轻骑已经启程。”
“众骑正在紧急召集。”
“步兵手、弓箭手、巨弩兵主要将领全部在列,兵将正在聚集,一刻钟内可以完成。”
安九爷点点头,很是满意。“好,很好。”
这一干麾下很是听话,他说的都会是一丝不差的去做到位。仿佛是自己的手足,除却是醉了否则绝对的不会违背了大脑的控制。
“就该是这样,王子您知道吗?麾下的勇士们等这天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是呀王子,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要灭了一邦的帝都,要彻底的剿灭一个国家呢,想想都是有点小激动。”
“汝等高兴什么?没有意料到吾等正在犯一个大错吗?”人群里,蓦然的跳出了一枚不协调。
“啊?大错,什么大错?”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子,小将不知道您是为了什么下了决心。只是王命在此却是不尊,王子您这是在带着吾等冒险,带着十万部下冒险。留下是绝对的不容许的,每一步都将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可能令吾等万劫不复。”
“汝的担心本王早就想过了,想的彻底。若非如此,本王此刻或许早已经站在苓岚的城头之上。然而命令归命令,谁都知道现在的机会是有多少的难得。本王子只求,一天之内速战速决。”安九爷喃喃着,一次又一次的低声的重复。“一天,只要给本王子一天就好。”
像是执拗,像是倔强,更像是……恳求。
一天,单单的一天,短暂的一天,或许是一眨眼便是过去的时间。
那本是做不了多少的事情的一段,安九爷却是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珍惜。他蓦然的明白了时间是有多么的重要,他蓦然的明白了,自己是有多么的缺少时间。
“王命已下,信使屡次的催促,王子以为吾等有这一天的时间吗?”
“希望,借着距离的遥远,能够多拖延这一天的时间。”
“哼,王子倒是想的好事。一连十六枚金牌令箭,王子比谁都要清楚朝廷里当是有什么人在作祟,如同饿狼一样的家伙,早就等着寻找王子的不是。若是此刻再……那么显然的正是中了他们的下怀。他们,绝对的不会坐视不管,他们等的正是吾等出错的机会呢。”
“而一旦的捉到了这讯号,那么便是会将吾等往死里整。”
“汝是说他们……哼,什么兄弟手足,倒是还不如汝等一干肝胆相照的将士。”安九爷愤愤的攥起了拳头,他在较劲,他在生气,他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系列的命令是什么回事,更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