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情况再危急,杜栩也不会让虞瑜把他的包扔掉。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书和命对于这些学霸学神们来说是同等重要的。
书在人在,书亡人亡。
哪怕天塌下来,第一个要抢救的也是他们杀伤力堪比板砖的宝贝五三。
他记得初中的时候,他差点把他们班学委的课本撕坏,看学委那小表情,活像谁给他戴了一顶洋溢着生命光芒的王冠,那怨毒的眼神让他至今仍不能忘。
算了,抓紧跑路吧,等友军来了再开嘲讽。
两个少年在前头跑,后面缀着一队的彩虹流氓,看得偶尔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杜栩没浪费时间向人求助,那群流氓板砖钢管木棍装备齐全,贸然求救可能还会连累无辜路人。
杜栩左右看看,发现不远有个巷口,他记得那里是到四中正门的一条近路,拽着虞瑜就要往那边跑。
虞瑜虽然没有丰富的街头斗殴经验,但他脑子转得快,他一边咳嗽一边开口阻止杜栩:“咳、那边……咳咳……不能去……”
杜栩马上反应过来——没有路灯的小道不能走,抄近道反被包抄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再坚持一下,坚持就是胜利!”杜栩一边提速一边给虞瑜打气:“转个弯虽然没有爱情,但至少能遇到援军!”
虞瑜咬着牙加快脚步,尽量不拖累他。
好在下一个转弯之后没多远就是小强专用的十字路口,一个瘦高的人影站在路口,叼着烟,朝他们的方向举了举手机。
“喂,傻逼。”
杜栩也有点喘,“逼你妹!”
“‘打不过叫人的都是傻逼’,这可不就是你说的吗?”
“滚蛋!这是战略性请求支援!”杜栩把虞瑜往身后一推,在红砖墙的墙角捡了两块残缺不全的板砖,分了一块给高奇斌,“将就一下。”
高奇斌嫌弃地颠了颠那块砖,随手丢在脚边,“爷爷打架从来不用这种low上天的‘武器’。”他扭头看了眼扶着墙快把肺咳出来的虞瑜,“我还以为他是个能打的……没想到他这么菜。真对不起,下午我不应该欺负残障人士,我在此道歉。”
“你他妈才残,别忘了是谁让你挂彩的!说话之前摸摸你嘴角的创可贴!”
几句话的功夫,流氓团体的彩虹小分队已经浩浩荡荡地开到近前。
见杜栩这边多了个人高马大、一看就不好惹的战斗力,流氓们停住脚步,打量着这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疑是同行的新对手,在心里默默估算他的战斗力。
高奇斌不紧不慢,手指挨个点过流氓的人头,嘴里不忘报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操,十一个?坑爹呢你?”
“都是辣鸡!”杜栩坚决不接“坑爹”这口锅,他坑的明明是兄弟。
“那你岂不是连垃圾都打不过?”高奇斌眯着眼睛,叼着烟对彩虹小分队勾了勾手指,“怎么?这就不敢上了?看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领头的流氓梳着具有浓厚乡土气息的黄色鸡冠头,他认出了高奇斌,慢悠悠踱到他身前,不怀好意地笑道:“哟,这不是四中高爷吗?老哥最近憋久了,火气有点大,你妈今天晚上有时间没?”
簇拥着他的小弟们嘎嘎怪笑起来,安静的小路顿时变成了养鸭场。
高奇斌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丢在地上踩灭,冷笑道:“你曾奶奶没时间,但你爷爷有时间。”
他动起手来连个预告都没有,扯过流氓头领子,膝盖一提狠狠撞上他的胃部,随即他右脚卡在那人腿侧,扛起领头的手臂架在肩上,一手提着他的后肩,身体前弯,不客气地赏他一记过肩摔。那流氓头的后背正好硌在一块站在路中间挡道的砖头上,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杜栩抹了把冷汗。
真不愧是打游戏必当主t的男人,动手不但不打招呼,还能一击拉稳boss仇恨。
流氓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面子,舌头都没撸直就破口大骂:“姓高的我草尼玛!你卡(他)娘的一个补(不)知道哪个垃级(圾)堆爬出来的野棕(种),说不定该(还)是老子射出来的!”
高奇斌也不生气,用鞋底碾了碾那流氓头头的脸:“宝贝儿,‘尼玛’在藏文里是太阳的意思,你知道吗?六千摄氏度的高温——还想草尼玛?下面那玩意不要了?”他俯下身注视着眼泪都被踩出来的流氓头头,用慈爱的口吻说,“人丑就要多读书,孙子,你爸小时候都不敢跟爷爷这么横。”
老大被打,小弟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这群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实在是差到不忍直视,除了身上代表流氓团伙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一个团队,坑队友的“业务”比街头斗殴还要熟练。
虞瑜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有两个人注意到他,绕过前面不好惹的直击后方。虞瑜一看,老熟人啊,这对狗屁兄弟一个背着脚印、一个扶着腰,就跑来参加团战,真是身残志坚的典范。
他一矮身,借着转身的惯性狠狠抡出去,砸在红毛的脸上,红毛连叫都没叫一声。两眼一翻,栽倒在绿毛身上不动弹了,两道鲜红的鼻血横亘在他青紫交加的尊容上,丰富了世间的色彩。
虞瑜没死不放,一击ko掉红毛后马上把负担丢下,换了块轻便趁手的板砖,颠了两下直接拍在一个从右路冲过来的流氓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