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厂老板塞奥罗斯是怎么变穷的?变穷还不容易!使劲花钱呗。
当初,塞奥罗斯家的房子可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好房子呢,他女儿出嫁的时候可风光啦。他们家人口多,分来分去,多少钱也不够啊。而且那老小两个塞奥罗斯都是酒鬼和赌徒,不仅不会挣钱,还把手里的财产像倒酒一样的洒出去,最后生生把塞奥罗斯的母亲给气死了。等到小塞奥罗斯继承家产的时候,一查点,根本就没剩下什么。托他老子的福,他年轻时生得还算英俊壮实,就从外边找了个老婆……不,不是那个伊伦娜,我说的是他原来的老婆,也就是尼古拉的亲生母亲,那倒是个好女人,可是不知怎么的,生下孩子后没几年就暴病死了。后来塞奥罗斯就到西边跑生意去了,好些年不见人影,镇子里的人也快把他给忘记了,除非有时见到尼古拉,才能想起他还有个父亲,但也都认为可能在战争的时候死在那儿了。后来的事,你们肯定都已经听说,塞奥罗斯发了一笔小财,还讨来一个漂亮老婆,不过现在,这两样他恐怕都快失去咯。
上帝是公平的,我说的对吧?像他们父子那样作恶多端的人到头来一定没有好结果。
米哈伊尔·布瓦伊?问他干什么?我们还是小声一些吧。让我议论塞奥罗斯,我敢,人人都敢,因为他就是个普通人,可布瓦伊……那可是镇子上真正的实权人物啊,即使在全国也是有地位的。他的发迹史我知道的不多,听说也是从他的父辈罗伯尔·布瓦伊那里开始的。我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他在我出生前就带着妻子孩子去外地谋生了,后来我们听说有一个新崛起的保险公司老板是他时还不敢相信呢。别的?别的我可不知道了。
莫拉托夫?……,我好像有点儿印象。你们要明白,这个家族最后一代死去的时候,我可还没出生呢,说错了可不管。我听说——只是听说,这个家族以前相当富有。
不过嘛,我没亲眼见过,我小的时候镇上的首富是托法娜姊妹,就是那对足不出户的守财奴姐妹。我还听说,这家族的最后一个成员是因为叛国罪被处死的,你瞧瞧,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呢?可说也奇怪,在我小时候,我的母亲一提起那个伯伮斯·莫拉托夫就开始叹气,而我的父亲就开始嘲笑她,说她是个没用的喜欢伤感的娘们儿。说真的,叛徒就应该被处死!虽然我们也投降过德国人,但我们后来不是参战了嘛。人总得想方设法让自己活着啊!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怎会懂呢!
“这个克洛德科夫还真是个挺有趣的人。”在离开教堂后,朱利安对斯蒂芬说。“虽然他告诉我们的新鲜东西不多,但对了解塞奥罗斯还是有些帮助。而且我们还知道伯努斯·莫拉托夫是被处死的。我觉得白狮的秘密和镇子的过去一定有联系。”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或许这正是‘他’提示的方向。”
“我一想到我们的调查也许被人在暗中操纵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斯蒂芬皱眉,“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监视着。”
“‘他’有这个能力。”朱利安肯定地说。
斯蒂芬紧张起来。发生在他房间和旅店c307房间的事情一直让他觉得害怕,他清楚自己很容易被迷惑,很容易屈服于虚假的梦境,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会面对什么,更不知道再这样发展下去,自己是否会被梦境中的种种恐惧逼疯。
斯蒂芬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当真要送克洛德科夫酒吗?”
“我必须履行诺言。我想最好是让雪松山丘旅店帮忙从贡登-麦克费尔公司订购。”
“那可是要花掉你很大一笔钱了。我真没想到原来你出手这么阔绰。”斯蒂芬笑了笑。“我原以为你答应他只是在开玩笑。”
“在教堂里发下的誓言最好不要随便违背。”朱利安认真地说。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相信这个?你不是对宗教不屑一顾嘛。”
朱利安回身看着他,说,“可我们现在在东欧对吧。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出产小仙子、僵尸、吸血鬼的乐土,现在还有白狮出没,谁知道上帝是不是也很青睐这里呢?不过嘛,假如克洛德科夫因为喝我送他的酒而受到惩罚,被雷火击中变成灰尘,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会惊讶。”
从教堂出来,他们直奔四历法酒馆,在那儿吃午饭,然后一起来到斯蒂芬家。
一进门,大白猫邹伊就扑向朱利安,大概是希望能得到几条炸鱼,但当它发现从朱利安那里什么得不到后,就摇晃着尾巴跑掉了。
在斯蒂芬的房间,他们把从教堂杂工那里得到的信息记录在斯蒂芬的电脑里,接着将塞奥罗斯和布瓦伊家的谱系重又列了一遍。不知是什么时候,邹伊悄悄溜到了他们身旁,它腻在斯蒂芬脚边,冲着他喵喵叫。“真没办法。我去给它弄点儿吃的。”说着,斯蒂芬抱起白猫,走了出去。
这边,朱利安继续把谱系翻来覆去的看着,想从中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他从布瓦伊家族谱系列表的最上端看起,一直看到列表的底端。从米哈伊尔·布瓦伊的名字上引出了一条细线,指向布瓦伊的妻子,然后从他们两个人的连线中间又引出一条细线,指向的名字是蕾妮·霍斯塔托娃。
“怎么?霍斯塔托娃医生原来是布瓦伊的女儿吗?”朱利安对这个发现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