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寒意,真的就刺进了骨头缝里,奔波一路的家伙,来不及发出半点声音,倒在雪里惨叫,不断翻滚哀嚎连连。
“大巫老爷饶命,饶命啊!”
眼前,是一片白雪中,格外醒目的黑色庙宇。
平静声音自庙宇中传出,透出几分无奈,“别装了,这点冰寒之力,要不了你的命。”
翻滚身影想了想,觉得的确有点过了,这不是耍大巫老爷吗?吓了一跳赶紧翻起起来,恭敬道:“是。”
“铁线,你这次惹了大麻烦,若有惊无险还罢,否则……怕是我只能,亲手杀了你谢罪。”
名叫铁线,出身不同寻常的中年人,此刻瞪大眼珠,一脸茫然无措。
我……我还没见到那位呢……怎么就惹了大麻烦……庙宇中的蒙山大巫,没有多做解释,“去吧,告诉她以最快速度,赶到西荒帝都。”
空间蓦地扭曲,将铁线卷住,一闪消失。
山上归于安静,只有风雪飘摇,黑色庙宇中,响起一声轻叹。
风雨欲来啊!
只希望,陛下能顺利过关,否则……他只有拼了这条老命,去挡住那座十三楼了。
……
民祥泰晨起不久,居然又困的厉害,倒像是昨日胡闹了一夜。
忍了再忍,终于“啪嗒”一声,他伏在桌面沉沉睡去。
两个书房婢女,侍书、侍棋,像是受到了传染,身体也软倒在地面。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民老爷迈步进来,他愁眉不展,满脸都是晦气儿。
先走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发现茶热的厉害,当即吐着舌头,用手连连扇气。
“喝口茶都能烫嘴,实在太倒霉了!”民老爷哀嚎一声,转身做到旁边,面露颓然。
他抬头,看了一眼书架上,夹在众多珍本中的某一册书籍,面露苦笑,“姑娘,你都在我这傻儿子书房里,住了这么些天了,难道就不准备出来,跟我打个招呼?”
一阵烟云涌出,凝出女子身影,双眸如秋水,盈盈看来敛衽行礼,“是小女子失礼了,还请老爷勿怪。”
民老爷眼神一亮,赶紧抬手捂住两眼,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大声道:“姑娘,衣服可以多穿点,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你这阵仗。”
女子低头看了一眼,半裸在外的雪白柔嫩,突然娇笑几声,迈步走了过来,“老爷实在有趣,倒是出乎意料,不过小女子不请自来,打搅了贵府的安宁,让老爷您看上几眼,就只当聊作回报。”
顿了一下,她在大殿门口,看着两人远去背影,大帝叹一口气,轻声道:“朕真的很想,一剑斩掉这老东西的脑袋,好让他睁大眼睛知晓,何为一国帝君的威仪。”
他身后,小宦官缓步走出,轻声开口,“陛下还需忍一忍,梧桐郡李家不算什么,却终归是别人一颗棋子,动了他们,会有麻烦的。”
“是啊,所以朕还得忍着。”西荒大帝抬头,看了一眼绵延帝宫,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在自家之中,要对外人忍让,终归是力气不够大,否则一拳打出谁敢多言?”
“朕想做那个,皇周中第一个出拳人,身上却压了一座又一座大山,脚下又是腥臭泥沼,不知何时才能清理出一个局面。”
小宦官略微沉默,道:“只要陛下有心,一点一点努力,总有达成心愿的一日。”
大帝转身,抬手点了点小宦官,笑骂道:“你这老货,朕登基不久你便是这么说的,现在依旧这样,可朕终归不再是,当初的年轻人,已经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挥挥手,似要扫落心头压抑、不满,大帝主动换了话题,“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小宦官道:“已经查清楚,李藏周自玄真门进入帝都,之后直接赶往忠武侯府。此事,当日守将元一波,已经泄露天机。”
大帝皱了皱眉,“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小宦官道:“正是陛下登基初年时,选定的人选之一,只因一场变故,此后不堪造就,便一直蹉跎至今。”
大帝神色平静,淡淡道:“果然,哪怕是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在有机会的时候,不妨多看看,至于脸面、信诺这种东西,是世间帝王最不该有的东西。”
小宦官心悦诚服,躬身行礼,“陛下说的对极了。”
帝宫外,李紫城欲言又止。
吴嬷嬷淡淡道:“李祖慢走。”
转身离去。
看着她背影,李紫城眼眸露出一丝复杂,叹气离开
……
毫无预兆,梧桐郡李家子弟被杀案,如一块大石,砸入帝都这座深潭之中,惊的大小无数王八,纷纷睁开眼睛,想着这件事情背后,又会有怎样的玄虚?毕竟,李紫城亲至帝都,只此一点就足够,表明这件事情并不寻常。
众人都在等待,后续消息传来,所以当玄真门守将元一波,被刑部带走问话后,本已身死却被鹊巢鸠占,进入帝都之事得到确认。
很快,一则重磅消息紧随其后——遭鹊巢鸠占的李藏周,进入帝都后,只去了城中一处地方,便很快离开帝都。后续踪迹,还在追查中,但如今却已经,没人有太多心情再去关注。
因为,“李藏周”去的地方,是忠武侯府!
要说近年以来,西荒帝国内部,最风光显赫醒目耀眼的,无疑就是这位新晋侯爷。
且不提惊人的蹿升速度,三下五除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