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医多年,屠林说的又简单明白,他瞬间就想起,在过去曾为中箭的士兵取出过陷在肉里的箭头时,他都会先将匕首在烛火上烧烫一边,原来那沸水和烈酒便是一样的功效,只时沸水也就罢了,却是没想到烈酒竟也有这般来用,也不知屠林时从何得知来的。
想到这,魏知旬便又对屠林问道:“屠小兄弟祖上可是有从医之人?”
屠林想了一下,才摇了摇头,道:“祖上数辈都是务农为生,并不曾有学医者。”
“那……”魏知旬当即就想问,若是没有从医的,那屠林是如何学的了这缝合之法,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屠林没有主动说他是从何处学来着缝合之法,他又何必多问,也免得追根究底的惹人厌烦。
想罢,魏知旬便改口道:“屠小兄弟,这缝合之法对一些外伤极重的人来说,可以说有救命之效,若是能推广开来,不知能救得多少人的性命。老夫与薛大人今日登门,便是为此而来,老夫愿拜屠小兄弟为师,只希望请你将这缝合之法教与老夫,老夫此生便都无憾了。”
魏知旬是一个医者,也是一个医痴,当初他得知了有人用缝衣针将伤口逢起来,虽觉得十分的惊奇,但却是心存疑惑,毕竟这种法子以前前所未闻,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但随后的日子里,他亲眼看着邢晋的伤口一日好过一日,最后直至全部愈合。
他那时就大为震撼,然后就根据当初在场的其他的将士所说,按着屠林当时的步骤,在猪羊、鸡鸭等牲畜上反复地做试验,但结果却并不是很理想。后来邢晋完全康复,打算来给屠林道谢,他便去找了薛敬年,说了自己的打算,想要同邢晋一起来。
薛敬年自然也是知道这缝合之法的好处的,无需魏知旬多说,当即就同意了。只是不想卫所里突然来了命令,他一时军务缠身,便耽误了许久,直至今日才终于来到了屠家。
所以魏知旬说完,薛敬年接着也道:“我知道这缝合之法或许是屠小兄弟的家传秘技,不好外传,所以屠小兄弟若是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够办到的,决无二话。”
屠林却是忙摆了摆手,道:“这缝合之法本也是我无意中得来,说不上什么家传秘技,魏大夫医者仁心,若是有所需要,我自当知无不言,也免得这救人之法在我这里埋没了。只是拜师之事就算了,实在无须如此。”
先不说这缝合之法本就并非是他原创,他更是从来没有过上门私藏的想法,不然当初就不会当着薛敬年和其他将士的面来给邢晋进行缝合了。再者让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给自己行礼,他哪里受到起,至于薛敬年说的要求,眼下他什么不缺,而且让一个有实权的在凤阳可以说是第一人的五品武官欠自己一个人情,却是比提任何的要求都来的有用。
屠林毫不犹豫地答允和他不求回报的深明大义有些出乎薛敬年和魏知旬两人的意外,让两人高兴的同时,也对屠林越发的有好感,不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屠林好一番称赞。
缝合之法的具体过程魏知旬原是已经知晓了的,而其中最重要的消毒杀菌的部分,刚刚屠林也已讲给了他听,现下屠林便又将缝合时要注意的几点,还有术后护理的部分解释给魏知旬。期间屠林还去厨房里提了一扇猪肉过来,给魏知旬亲自演示。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都很是认真,薛敬年和邢晋也没闲着,围在两人身边也跟着看。他们这当兵打仗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军医在身边,若是在战场上自己或同伴受了伤,等不及抬回后方便需得他们自救才行,如此便也需学一学这缝合之法。
“二弟,二弟不好了——”突然,一个熟悉却很是急切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屋子来,打断了屠林的讲解,很开,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就跑进了屋子里来。
堂厅里的四人便都看了过去,薛敬年三人不认识来人,但听这人叫屠林二弟,便猜测应是屠家之人,而屠林却是听到声音便猜出了来人,竟是赵长平突然来了家里。
思及到赵长平刚刚的话,屠林不由微微皱眉,他放下手中的针线,朝赵长平走去,问道:“姐夫,出什么事了?”
赵长平面上带着大汗,满脸的焦急,竟是都没注意到厅里的其他人,他一把抓住了屠林的胳膊,道:“二弟,不好了,县衙的崔典吏派人传了消息给我,让我通知你,李氏的案子刑部没过,被驳了回来,要求县令重新审理。”
听到这,屠林的眉头一下子皱的更紧了,不由道:“怎么会这样”
凤阳离京千里之遥,来往一趟需要数月的功夫,再加上中间隔着一个年节,所以此时刑部的回文才到屠林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刑部竟然是要求驳回重审。
“不止如此,”赵长平又急急道:“二弟,这次是有人冲着你来的,那崔典吏派人来说,就在刑部回文到了的前一日,县衙证物房不知怎的失了火,烧毁了不少证物,其中就有李氏给黑风寨匪首董昌的那封信,还有她和那些土匪签字画押的口供,而且董昌和蒋彪两人在牢里还突然得闹了起来,口口声声说真正与他们勾结的不是李氏,而是你!”
“二弟,县令不日就要重审李氏一案,如今原有的铁证都没了,李氏会脱罪不说,那董昌和蒋彪两人又改口污蔑起了你,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长平说得没错,这明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