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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好礼,女人们都回到了东厢房。红枣作为新人,理所当然地坐了主桌,然后加上陈曾氏、李桃花、李杏花、于氏、王氏、陆氏、孙氏七个人,正好一桌。如此郭氏、钱氏等人便都只坐了次桌。
酒席开后李氏族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少不得问一回红枣这几天在谢家的衣食住行。
“红枣,”于氏率先问道“谢家香门第,是咱们雉水城第一家。昨儿你敬茶,你婆婆都教训了你哪些话?你说给我们听听,我们也跟着学学。”
闻言一桌人都停了筷子看向了红枣,显见得都想知道。
红枣看身边的彩画和芙蓉一眼,笑言道“奶奶,我婆婆谢大奶奶她治家是无为而治,并没有给我什么训话。”
“啥?无为而治?”
别说于氏诸人了,即便是早听红枣讲过一回的王氏也听不大懂。
不是你自己说要学香门第的人说话吗?结果我给你掉文,你又听不懂!
红枣无辜地看着于氏,好脾气地解释道“奶奶,这无为而治是孔圣说的。意思是只要当家人,比如一个家庭执掌内务的主母,管家的时候能够以身作则,以德服人,那么不必多言多语,就能管好家务!”
明明红枣是带笑言说,但看到红枣饱含笑意的黝黑眼眸,于氏却突然觉得脸疼……
李桃花听着却觉得尤为解气。她恨透了她继母于氏早年一天到晚指手画脚派她活计结果她自己啥都不干却还挑三拣四的做派。
“红枣,”李桃花故意问道“你婆婆都是怎么以身作则的,你给我们讲讲呗!”
于是红枣讲道“女四·内训篇有云‘妇人德性幽闲,言非所尚,多言多失,不如寡言’。”
“敬茶时我婆婆没有直接拿这句话来教导我,她以她自身行动给我示范了什么叫贞静少言,从容中道,让我见贤思齐……”
前世红枣没少在络上给爱豆盖楼吹彩虹屁,今天牛刀小试,吹起婆婆来也是得心应手,听呆了屋里众人。
彩画一旁听到也是目瞪口呆——昨早晌敬茶,彩画努力回想大奶奶的寡言背后竟有这许多!quot;
多道理?
陆氏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叹道“到底是谢大奶奶,举止行事,从容有度与咱们庄户完全不同。怪不得都说礼出大家呢!”
“族长嫂子,”钱氏在次桌快人快语地接言道“你这话可不全对,得再商议啊!”
众人闻言俱是一怔,然后便见钱氏走过来说道“族长嫂子,谢大奶奶的贞静少言,咱们都见过,没啥好说的,确是那个女德的典范!”
“可你刚说咱们庄户人家没有这样的人,我可不同意!”
“嗯?”看着心有成竹的钱氏,陆氏心中一动,立刻笑道“怎么说?你把你的道理说出来我听听,只要你说的对,我便给你赔罪!”
钱氏道“那我可就说了。不过我说出来后我也不敢要你族长嫂子赔罪,你啊,只要给你得罪的人陪罪就行!”
听钱氏这么一说,陆氏越发笃定,嘴里只催促道“快说吧!别只顾卖关子了行不行?”
至此钱氏方道“族长嫂子,刚你的话里可是漏了我家大嫂?”
于氏一听脸色当即就变得难看——她就知道钱氏是个攀高枝的,现为了讨好大房真的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嗖啊!
陆氏下意识地看一眼王氏,眼见她还是一脸茫然,便也配合地摆出一脸疑问“?”
钱氏将双手按在王氏双肩上,亲热笑道“族长嫂子,我们大嫂从不似我们这样一天到晚的瞎咋呼。你看她这些年可也是跟谢大奶奶一样贞静少言,从容中道?”
“所以现今咱们族里就数她家家业最大,她教养的红枣也最出息,能被谢家聘去做少奶奶!”
“刚红枣说的容易,但换我们中的任一个,可能有人还能似红枣这样从谢大奶奶身上看出这么多道理?”
“红枣能这样,还不是咱们大嫂子平常言传身教的结果?”
众人一听自是立刻纷纷称是。陆氏在原地看着谢尚跟条撒欢的奶狗似的对着谢子安各种挨蹭,也是无语——昨儿是谁说不做电灯泡的呢?
看瑶琴搬一把椅子摆在炕前,云氏方抬手叫红枣道“尚儿媳妇,过来坐!”
红枣依言告了坐,一时又有安棋送了茶来,如此,红枣便端着茶杯和云氏一起旁观谢子安和谢尚父子说话。
谢子安“今儿午晌喝了不少酒吧?”
谢尚“还行,就是给长辈各敬了一杯。岳丈不叫我多喝!”
谢子安“午晌你岳丈都招待了你什么菜?”
谢尚“我记着岳丈家的红烧肉好,今儿第一筷子就吃了红烧肉,结果,味道变了,没前两回的好吃,便没再吃,然后就吃了……”
红枣……
红枣从没想到外人眼里声名赫赫的谢大爷面对儿子会是这么一个婆妈性子——连儿子中午在外面和谁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口菜也都要管。
而谢尚也是的,这么大一个人了,对着他爹还是有问必答,没一点他这个年岁该有的中二和耐烦。
看到谢子安和谢尚的琐碎相处,红枣很轻易地便鉴定了他父子感情的!quot;
深厚,如此再联想起自己这桩亲事便是这位疼儿子的婆妈公公算计来的,红枣不觉把自己和谢子安先前的几次接触细思了一遍,自觉也并没露出什么过人之处——所以,红枣想她到底是哪里入了她公公的眼呢?
足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谢子安和谢尚方停了嘴。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