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些人的视线唰唰唰的落在东方卿身上,这次在虔诚的信徒也没忍住,“圣尊大人,您的意思是圣女身上的魔祸,与西月国有关?”
男人长眸轻掀,眼底深处神色几许玩味,几许魅邪,“与其说与西月国有关,不如说与西月国国主有关。”
这次,掀起的何止是惊涛骇浪!
东方卿看向上座男人的目光也倏的一下转冷。
上座圣尊却低笑了声,“七皇子稍安勿躁,本尊话还没说完。贵国的国主本身自然不可能是魔物,但贵国国主却是被魔物控制得最深,致使沾染魔祸最严重的人,严重到了……”
又叹了声,“严重到了他本身不是魔物却有了魔物一般的能力,甚至能影响本教圣女给旁人带来不好事情发生的程度。”
无论东方卿怎么想,也无论东方卿说什么。
当然,东方卿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不说,其他那些西域人要说。
他们瞬间把以前并不会多想的一些事情关联起来。
“仔细想想,当初最开始我们是不知道圣女就是那位被西月国国主认回的西月公主。现在算算,正是西月国国主认回圣女为西月公主后,我们西域就开始出现灾祸了……”
他们情绪激动的互相说着,但他们和之前解释清楚了百里绯月不是‘妖女’一样,他们不恨西月皇帝。毕竟,圣尊说了,西月国主本身不是魔物。
“圣尊大人,圣女身上的魔祸以及西月国主身上的魔祸到底要如何解?”
这是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这关乎到他们自己,关于到西域这片土地!
“要解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圣女因西月国主而变成如今这般,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薄唇微微勾起,带着近乎圣洁慈悲的笑意,“话虽如此,而西月国主不日也会抵达来朝圣,但西月国主到底是一国之君,关乎一国江山社稷,百姓生计,且本身就被魔物所影响,并不是最适合的人选。最适合的人选是……”
他目光在自然不过落在此刻黑眸情绪若寒冰的东方卿身上,“流着西月国国主嫡亲血脉的,西月国的七皇子殿下。”
他微笑,“七皇子殿下,你能解本教圣女身上的魔祸,能救她。救了她……也就是你能救整个西域,救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们。”
冠冕堂皇,却,意有所指!
东方卿终于开口,不是为这荒唐而在场的人却无比信服的说法辩解,而是道,“贵教圣女真的需要本宫来救?”
“七皇子不信,可以不救。”圣尊微笑,语气寻常。
哪怕是清冷不轻易动怒如东方卿,这一刻也真正怒了。
他了解眼前的男人,所以他知道,他说让他救,那么,他一定对她下了非自己出手才能救她命不可的狠手!
哪怕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他万分确定,这个男人不会危言耸听,也不会弄虚作假。
这人一定动了真格的!
他一直以为,凌婧在他这里,到底还是有几分情分,到底还是不同的。结果……
他们之间无论有什么过节,都是他们之间的事。这人却这样半点不留念的把自己唯一的徒弟折进来!
对他来说,哪怕是自己唯一的徒弟,也根本无所谓对吗!
他眼眸深处,复杂如无波的古井,让人看不清神色。
但在场敏锐如慕青之流,却感受到有一种无形的可怕东西在西域圣教圣尊和西月国七皇子这两人之间张开来,这种感觉,让她都有些呼吸困难。
而东方卿一时没说话,周边那些西域人,无论一直在这里的,还是陆陆续续又赶到弄清楚了目前情况的,几乎下意识就觉得,“西月国七皇子殿下肯定愿意为圣女解除魔祸,免我们西域于不幸和灾难的。”
“对,西月国七皇子殿下一向是个温柔的善良之人。”
“不错,之前在罗布城魔教那些弟子西月国七皇子殿下都出面保证,让大家给那些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十分热心的让自己的大批手下护送他们来圣教,以免那些人在路途中再生什么事端。”
这些人还真不是说反话,故意激东方卿。
而是在他们的认知里,西月国七皇子殿下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并不是西月国的人,之前也从没有机会和东方卿接触过的人,也是这么认为。
这倒不是东方卿真的没事平时就到处乐善好施打响了名头,东方卿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喜欢在外面无原则无底线管闲事的人。
之所以给西域人造成这种根深蒂固的印象,要归结于西月皇帝。
这些年,西月皇帝显然有意在给东方卿塑造一个十分良好,十分受人爱戴的形象。
而听着看着下面那些人理所当然这么认为,上面的百里绯月瞟了自家狗师父一眼。
果然,这才是狗师父的其中一个真正目的么!
东方卿若是真的救她,骤然失去体内过半的血,对身体的损伤可想而知。
东方卿要是不救,那么东方卿多年的善名在西域人心底怕是要打折扣了。这还不算严重的,严重的是这些畏惧所谓魔祸不详,畏惧这一切‘带来’灾难的西域人,或者这些信徒,甚至会做出更激进的事。
而且,狗师父肯定更偏向于看到东方卿不答应吧!
在众人各种声音和各种心思下,东方卿冷玉般质感的声音淡淡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