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才徒有拳脚功夫,对那刘国龙拿枪对着他瞄准,一时懵了,站在那不知所措。
郑姨与她的女儿刚才还在哭喊,转眼之间林三才帮她们报了仇,一时之间也呆了,两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林三才,又看看那刘国龙,吓得不再哭也没敢出声。
此时周遭只有郑依敬的房子正在燃烧,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烈火焚烧木头的爆裂声。
陈立松倒不怕刘国龙对林三才放枪,知道此人胆小,心地却不坏,只是怕他手抖以致枪支走火伤了兄弟林三才。他迅速地从地上拾起两粒小石子,一粒对准枪管,另一粒对准他的手腕,以他猎人的迅捷扔了出去。
只听得“噹”地一声脆响与刘国龙“哎呀”地一声惊叫,然后那杆枪就“啪嗒”地掉到地上去了。
林三才见得那杆枪已落地,立即从懵怔中惊醒了,迅速扑向那刘国龙。
陈立松见他向刘国龙扑去,连忙飞身挡在刘国龙与林三才之间,并且非常清醒地用脚快速地将刘国龙掉地上的那杆枪踩住,抱住林三才,对他说道:“三才兄弟,刘国龙并不恶,你不能把他也杀了。”
刘国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他俩跟前,求饶道:“真不关我的事……”
林三才见自己被陈立松抱住动弹不得,而且一下子已从刚才醉酒状态缓了过来,神智已然清醒,喝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一回事!”
那刘国龙却说道:“你们快跑吧,你们把王镇长的小舅子给杀了,黄队长带着弟兄就在附近征粮,再不跑来不及了。”
林三才又喝道:“什么你们我们?杀这畜生的是我,跟陈立松有什么关系?你要知道,若不是刚才陈立松把我挡了,你早下去陪那畜生去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是是是,不关陈立松的事。”陈立松刚才救了他,刘国龙清楚得很,“我……我们来郑依敬家征粮,郑依敬不在,只有他媳妇抱着孩子喂奶,赵大财动了色心强暴了她;郑依敬与他父母从田间回来,郑依敬拿着菜刀要砍杀赵大财,赵大财就开枪把他们全杀了……”
“你有份吗?”
那刘国龙仍跪在地上,伸手对天发誓道:“苍天在上,我刘国龙若有参与,天打五雷轰!”
“暂且信你,你起来吧。”林三才情绪渐渐平稳,看了看旁边一大群围观的众人,在思索这事如何收场。
林三才对陈立松说道:“你也放开我啊,我刚杀了人,而且杀的是官府的人,你这是要把我抓去送官吗?”
陈立松立即松开了他,说道:“你快跑吧,反正你也就孤身一人在田城,快跑回田城去吧,别再回来了。”
此时围观的群众有人说话了。
“完了完了,这后生仔把官府的人杀了,抓了会被砍头的……”
“那官府的人啊,还穿着官服呢……”
“郑依敬家太可怜了……”
“会不会把我们也抓了……”
“那我们一会看着官府的人一来,赶紧离开……”
“是两个后生仔……”
“另一个后生仔听说刚结婚不久……”
……
林三才听着听着,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嚷道:“说啥话呢?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杀那畜生的人是我,我叫林三才!”
陈立松催他道:“你就别磨叽了!快跑吧!”
林三才觉得有理,转身到赵大财尸身边上又狠狠地踢了两脚,然后去拉他的黄包车。
陈立松一把抢过黄包车的车把子,责备道:“你还惦记这车干嘛?命重要还是车重要?”
林三才点点头,从地上把刘国龙的枪捡起,背在身上,又对刘国龙说道:“杀赵大财的事只有我林三才一人所为,你不可把我兄弟牵扯进去,否则我林三才随时回来取你狗命,说到做到!”
刘国龙见林三才忽然满脸凶狠,连忙不停地点头,嘴里哆嗦地道:“不会的,我不会害陈立松的。”
林三才见刘国龙已答应,抱了抱陈立松,然后转身就往田城方向跑了。
陈立松看着林三才跑远了,再次交待刘国龙道:“你不可添油加醋地说林三才坏话。”
刘国龙心心陈立松刚才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只有拼命地点头的份。
郑依敬的房子彻底焚烧得干干净净了,连同五具命丧赵大财枪下的尸体,一并烧为灰烬。
陈立松看着郑姨与她女儿可怜,问道:“你俩现在怎么办?回田城吗?”
郑姨此时已不把陈立松看成乡巴佬了,无助地说道:“我要把我爹妈、弟弟与弟媳安葬了再回。”
刘国龙此时也清醒过来了,忽然对陈立松悄悄地说道:“小兄弟,我建议你赶紧也跑吧!千万别等我们黄队长来!你可知道,这赵大财姐姐赵灵娥,跟咱们的黄队长是什么关系吗?”
陈立松自然不知他们什么关系,而且他们什么关系又关自己什么事:“赵大财不是我杀的,我跑什么?而且赵大财罪有应得……”
正说着,李飞脚带着一个警察队的人来了。
李飞脚一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赵大财、化为灰烬的房子与郑姨母女俩,问刘国龙道:“赵大财咋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刘国龙简单明了地跟李飞脚说了一下赵大财强暴郑依敬媳妇、枪杀郑依敬全家以及林三才杀了赵大财的情况,略过陈立松掷石头的事。
李飞脚率直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赵大财这畜生,罪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