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裴春耕行色匆匆,衙门外有不少百姓在此看热闹。
有人冲着堂上指指点点。
“造孽啊,这哥儿长得也不错,可怎的竟人面蛇蝎心?”
“是啊,他可太大逆不道了,竟敢谋害娘子,他是吃了狼心豹子胆!”
“像这种的,就该重判,凌迟处死,杀一儆百!”
裴春耕健步而来。
他沉着大气,坚毅如旧。
冷峻的神色为他增添一抹庄严冷重的气势,而此刻他好似一身冲霄的锐气。
那样的气场,震慑世人,使人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韶音瞟了一眼裴春耕,这是她书穿之后,头一回与裴家这位大哥哥相见。
她只瞧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高跪公堂的四哥裴冬藏……
这事儿,和她,脱不了关系!
……
“裴、冬、藏——!”
此刻吴洪兰目眦欲裂,像是恨不得牙都咬碎咯。
吴洪兰的状态实在称不上好
这年头可没有麻沸散,就算这一身伤被回春堂的大夫帮忙医治过,可依然疼得她脸色煞白直哆嗦。
裴冬藏,裴家这位冬哥儿,是她心悦已久的男人。
她回想此前那些情感,就感觉像是一把刀子,从前对他有多痴,如今便有多恼恨。
她憋了一口气,磨着后牙槽,为自己鸣不平。
“裴冬藏,我自认对你仁至义尽!”
“你生而低贱,而我身为女子,为你舍下颜面,我日日追捧着你,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你害我至此,你险些害死我一条命!”
吴洪兰一脸冤屈,她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韶音‘呵’了一声。
她已重新坐回椅子上,柔韧美背挺得笔直,她yù_tuǐ交叠,两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
矜持又冷傲地微微抬起了雪白的下巴,眼底不自觉地便带出几分轻蔑傲慢来。
大抵是心烦的。
她讥讽道:
“少他妈在那哔哔哔,在你看来,你情深不寿,痴情似海,但说穿了,你也不过就那么一回事儿。”
“以爱为名,高举情意大旗,却专干那些伤人利己的恶心事。”
“你说你心悦我四哥,你可曾走正道?”
“早在最初我便警告过你,倘若你当真心悦,便三礼六聘,八抬大轿,迎娶我四哥过门。”
“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屡次仗着身为女人的身份,以你那一身臭不可闻的信香为利刃,你妄图辱我四哥,你有何脸面在此理直气壮!”
韶音冷薄地挑了挑唇,目中锋利的颜色却好似漫天的冰雪利刃。
“你最好闭嘴,看在你身残体缺重伤未愈的份上,我现在懒得理你,但你最好别逼我扇你。”
韶音这番话霸气又利索,场外围观的群众不禁一哽,这也太护短了?
之前还有不少人叫嚣着希望衙门能够严惩裴冬藏,可此刻韶音发声,那些人顿时安静如鸡。
首先是因韶音身为一名女子,身份贵重。
而其二……
有人眼眶一红,小声道:“这世间的姐儿,娘子,就没见过这样的……”
‘这样的’,是褒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