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写意是个女的,甭提只是损骂男人几句,就算是把男人弄死在这,也顶多是被官府收押,做一名类似‘种母’的存在,强制给官奴配种。
这地方是男生子,男多女少,繁衍后代是国家大事。
女人奇货可居,金贵的不得了。
所以就算女人做错了事情,通常也是能饶则饶,饶不了也能保住命,最惨也不过是每日灌药,催发信香,浑浑噩噩,做一名类似种马的‘种母’。
管事一脸复杂地看向裴夏耘,心想这没准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而管事担心的,主要还是‘上面’。
万一裴夏耘出事,上面那位主子问责起来,他是真不好交代,毕竟裴夏耘这人……
人傻好忽悠,读了太多圣贤书,思路不灵通,早已成了书呆子。
在很多人看来,这叫读书读傻了。
裴夏耘一脸茫然,像是还没弄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过是为自己辩解两句,怎就闹上官府了?
他一脸发懵。
须臾。
有人喊来官差,来的正是黑衣墨发张扬妖媚的沈宴之。
“呦!”
沈宴之一看见裴夏耘,神色古怪地讥笑。心想今日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裴家的,他已经连着遇上两个了,不对,还有一个……是裴家那位童养妻,得称作音姐儿。
“这怎么回事?”沈宴之轻佻地问。
安写意本来还在墨云居门前大闹,突然听见男人邪魅轻佻的嗓音。
她回头一看,目中瞬间涌出浓烈的惊艳。
这人……
眉眼张扬,盛如烈火。
他俊美邪肆,一身妖色。
长得可真是好看!
安写意神色微动,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道:
“这裴夏耘偷了我家东西,他还吓唬我,想要咒死我!你就看着办吧,这是不是得依fǎ_lùn处?”
沈宴之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我等为官做事,应当匡扶正义。这位娘子您莫急,等此事调查清楚,自会还您一个公道。”
他冲着同僚招了招手,立即有人冲向裴夏耘,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裴夏耘的两只胳膊。
沈宴之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起:“不过这位娘子您可知,我无雁律法对待男子尤为严苛,一旦此事查实,他裴夏耘要面临怎样刑罚?”
安写意眼珠子都快黏在沈宴之身上了,她闻言一愣。
沈宴之自顾自地道:“他身为男子偷盗女人财物,必须严惩,仗刑八十。我看他是一文人,这薄弱的身板未必撑住,没准一顿板子拍下来,他就活不成了。”
“而就算挨了八十大板侥幸存活,他对上不敬,对上不尊,胆敢诅咒女子,咒女人去死,这可算禁忌,是冒了天下大不讳,更是杀头之罪,当秋后问斩!”
这话并非沈宴之危言耸听,他薄唇一挑,眉宇疏懒。
好整以暇地看着安写意,就见安写意的神情闪烁变换。
他意味深长。
“行了,将人绑了,带回官府,通知周大人审理此案。哦对了,顺便再派个人去通知一下他家属,好歹让人帮他收个尸……”
眼睁睁看着安写意的脸色逐渐变苍白,沈宴之哼笑一声。
世间女子草菅人命的,比比皆是。
但这安写意办事之前大概没想清楚后果。
她虽知晓,身为女子有种种特权优待,更是抖了一个小机灵,知道能以无雁国偏袒女性的律法来压人。
可她并未熟读法律,亦不知她一时任性,被她害惨的裴夏耘,将要面临怎样凄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