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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的小东西,但是拉近距离以后,不是反而很可怕吗?”
雨夜从来都会激发人类思考的yù_wàng,纵使在书房里孤身一人的陆瑟不会发生什么“雨后小故事”,他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绪像草地上的绵羊一样漫延开去。
站在窗前,目视玻璃上雨水纵流的陆瑟,仔细观察蝴蝶身上的每一处细节,最终在自己的认识层面中,将色彩斑斓的蝴蝶分解成毛茸茸触角乱摆,以及复眼令人作呕的怪物。
“庖丁解牛,眼中无全牛。作为厨师固然是成功了,但从此以后再也别想捕捉到牛身上的半点美感……”
若有所悟的陆瑟摘下眼镜,模糊视线下的蝴蝶立刻美丽起来,再戴上眼镜,纤毫毕现的蝴蝶仍旧如外星怪物一般丑陋难近。
陆瑟将左手按在了玻璃上,他本以为避雨的蝴蝶并不会惊走,但事与愿违,扑闪着翅膀的小东西飞入了苍茫夜雨之中。
陆瑟不由得想起了广为人知的潘多拉和魔盒的故事。
在盛行的潘多拉故事中,她打开魔盒放出了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等灾祸,最后只锁住了“希望”,然而在许多人不知道的原始版本中,最后被锁住的是“预知”。
小时候陆瑟看到书上写“潘多拉锁住希望才让人间有了希望”,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后来找到原始版本才恍然大悟。
“预知”的确是所有灾祸中最强大的一个,是终极的诅咒。
拥有完全的预知,拥有看穿一切的能力,代表未来不再具有任何意外,理想和希望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完全的预知也就代表了完全的绝望。
“十sān_jí智能对未来的预知岂不是……”
一股恐惧感从脚底升起攫住了陆瑟的内心。
“我死得……我死得好惨啊!”
一具淌血的半截尸体毫无征兆地爬进了书房。
“耶稣了个佛祖这不科学!”
正在自己吓唬自己的陆瑟回头看见这么一个东西,几乎没做任何考虑便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蹬掉拖鞋,赤脚跳上了书桌。
“就算别墅里真的发生过凶杀案,你也不用凑热闹学活人过年,非要在元旦出来透口气吧!”
居高临下之后陆瑟稳了稳心神,定睛一看,把自己给气乐了。
哪来的半截会爬的尸体?分明是头上受伤的晓男人爬进来求助,因为光线不足再加上他实在太挫,竟然被当成了半截尸体。
“我,我要报仇……我离婚后本来有大好前程……”
虽然陆瑟没听两个女助手说过晓男人挨揍的事,但是根据情报现场分析,大概也明白多半是水芹老师下的手,打得晓男人昏头昏脑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你要报仇也别找我报仇,又不是我打你的。你可以出门右转到第三个房间去找水芹老师索命,快去吧我不会坑你的。”
晓男人当前状态下头脑十分不清楚,以至于陆瑟跳上书桌之后硬是找不到说话人在哪,恍惚间还以为听到了什么神谕。
“好,我有点想起来了,我这就去找水芹老师报仇……谢谢哈!”
梳着周润发头型却说着范伟的台词,处处都透着驴唇不对马嘴。
不过陆瑟也不在意晓男人以什么姿势、什么告别词离开书房,只要别在这里烦自己了就成。
“我死得好惨……”
晓男人出门右转还没有爬到第一个房间,就被他的两个女助手从背上踩过去了。
“诶?你有没有觉得刚才脚下的触感不对?”
“可能是比较厚的地毯吧……别管那个了!咱们刚刚把视频拷贝给水芹老师自己的手机就坏了,你说是不是陆瑟搞的鬼?我还有在海滩的纪念照没导出来呢!”
“行了行了,听说陆瑟是资深黑客,只把咱两的手机清空算手下留情了……诶说实在的脚下确实感觉挺软……”
“废话!你们俩踩在我背上当然软!我腰都要折了你们快给我下来!”
被两个女助手做了鞋底按摩后,晓男人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
“别傻愣着,抬我回房间!就算我受了伤也不能放弃漫画竞赛!哎呦呦……去给我弄些绷带包扎一下!”
晓男人骂骂咧咧地从走廊里经过,尤其是在山无陵、天地合房外制造出不少噪音(两拨人的房间正好挨着)。
他的如意算盘是水芹老师那边惹不起,至少可以干扰山无陵、天地合的创作,能打击一个是一个。
然而山无陵、天地合两耳不闻窗外事,别墅外下了那么大雨他们都不知道,更别提是晓男人弄出的噪音。
“老公啊,你觉得这部分分镜怎么样?”
“别说了,老婆,我爱你!”
与此同时,陆瑟打算从书桌上跳下来,却看到又有一名长发少女走进了书房。
穿着黑色连衣裙带着夜的优雅,步子很慢,常常要扶住附近的东西来保持平衡。
“林琴你果然混进来了,看来别墅里的正确人数应该是12人。”陆瑟笑道,“怎么,你在年会上装残疾人坐轮椅,终于把腿给坐麻了,已经不会正常走路了吗?”
林琴用漫不经心的目光扫了陆瑟一眼,手指按住角落里的电视机边缘以支撑身体,配合电视柜下方的录像机,让她看上去像刚钻出诅咒录像带,正在歇一口气打算一会再害人的贞子。
“你呢?因为对身高自卑所以站在书桌上吗?你现在倒是比我高一些了。”
“喂,哪怕你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