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肆伸了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宁夏川:“扶我起来。”
他声音有点虚,微喘着。
宁夏川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深感无奈,但还是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为了个案子,你自己的命不想要了吗?让你脑子不要想太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对你没有好处。”
他和唐肆从小就认识了,唐肆待人有礼,是属于随和又理性的那种,不经意间就能感受得到距离。
办案时又是沉着冷静,有血有肉的,这也就是对外的他了。
私下里,他知道,唐肆这样的人,连血液都是冷的。
也知道他认定的事就会做到底,自己说这些话,可能不大有用。
唐肆也是真的一点儿没有把宁夏川的话听进去。
他靠着路灯,手都在颤,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拿起烟又准备抽。
“您能不抽吗?”宁夏川皱眉,看着他无动于衷,继续着动作,他只觉得恼火:“来,你说说为什么?”
“别说你被宋意勾引了。”
唐肆夹着香烟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未几,他望着黑暗的天空,那里好像有她笑颜如花的影子。
娇媚、柔软,一身的媚骨潋滟得灼人心扉,是个勾人的妖精。
他忽的笑出了声:“你别说,宋意是真有那个本事。”
宁夏川瞳孔瞪大,只觉得不可思议。
正要说话,紧接着就听唐肆又淡声说:“夏川,你说我要是那样的人,整个刑侦大队的人得死多少回了?”
他收敛了刚刚的笑意,嗓音冷淡,如冰如雪,没有什么感qíng_sè彩。
也是,刑侦案件都是重大案件,唐肆又是特种兵出生的,不论哪种,他面对的凶犯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时常也会有美人计。
他骨子里有狠劲儿有野劲儿,更多的是冷血铁腕,斩断一切感情和儿女情长,独留一身冷血。
他不是会感情用事的人。
说完,烟又叼在了嘴边,眸子漆黑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宁夏川就盯着他点燃烟,一口一口的抽,盯着他在烟雾里颓靡又倦懒的表情。
看着他渐渐的收敛了一身戾气,等他真的稳定好了情绪。
以为他会说出个什么来,结果唐肆只是轻轻的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灰,唇角轻轻一挽,又是那个慵懒轻松的他,好像刚刚的都是他的错觉。
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宁夏川的肩膀:“有分寸,早点儿睡吧。”
宁夏川看着他的背影,挺拔修长,步伐没有平时稳沉有力了,看着有点飘。
他眉眼沉了沉,看着满地的烟头烟灰:“你有个屁的分寸。”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了大地上。
程局是个中年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头顶没有什么头发,沉着一张脸,眉间深深的沟壑仿佛在昭示着他的威严。
他顶着太阳一路走进刑侦大队,所有人都打招呼,程局嗓音沉沉的:“周梁,叫唐肆来我办公室。”
“唐,唐队他......”
“还没来?”程局抬手看了看时间:“几点了还没有来?”
“呃......”周梁吞了吞口水,脑子飞速旋转:“他一大早出外勤去了,刚给我打电话呢,我马上就得去一趟。”
他帮唐肆掩饰着。
程局是什么人,早就是人精了。
他轻哼一声:“通话记录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