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唐世济的说法,王铎手捋胡须笑着摇头否定道。
“觉思兄此言何讲?我倒是觉得唐云出之言颇为有理。
这卢建斗确是于为官之道颇有不是之处,但要是示之以强硬,怕会是起身来是,扫视着在座诸人,神态激昂地把自己的意思讲了出来,面上也是一片决然之色。
“觉思兄之意,莫非是。。。。!?”
唐世济用满是惊骇的目光看向这位温文儒雅的祭酒,心中已是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然也!
只要策略得当、筹划完备,我等完全可以将卢建斗击杀于官驿之内,巡抚、知府也同在此范围之内!
如此行事之后,南京一地顿成群龙无首之况,朝廷就算得到消息,至少也在十日之后,而要拿出相应之对策,那就需更长时日。
在此期间,只要我等广泛联络,于江南各地掀起大规模之民乱,只要漕运断绝时日一长,京师说不定也会陷入乱象之中,恶果呈现之后,此项恶政必然夭折!此便是示之以强!”
王铎趁热打铁,将自己的策略全盘抛出,直把屋内诸人惊得目瞪口呆。
“觉思,这。。。这是形同造反啊!一旦事情败露,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啊!此事还须再好生琢磨一番才好!”
潘世良惊愣半晌,随后还是频频摇头反对道。
“这姓王的妄为一介大儒,没想到手段如此狠辣!此等鱼死网破之举后果实在难说啊!”
潘世良越想越不对,在表达了自己的反对之意后,还是不住地捋须摇头。
“觉思,这南京城内可是屯有三千精兵,那个总兵张远也是从关外得胜回来的,我南兵向来孱弱,如何是此等悍卒之敌啊!”
谢启光倒是不像潘世良那样考虑到失败后的惨状,而是举出了王铎这项策略中最大的障碍。
“谢老之言甚是,不仅是南京城内的三千官军,别忘了城内还有数百名锦衣校尉,我等如此邀集倒是无所谓,但若是联络人手、准备武备,人多嘴杂之下,很可能就会被其侦知行踪,到时还未成事便先已败露,此策却是有失妥当!”
“诸位,城内朱由精兵不假,但我等又非要攻打军营语气火拼,就算精兵又如何?
诸位可是忘了,官军扎营之地在南京城北之鸡笼山,距卢建斗所住官驿有二十余里,只要我等聚齐人手,与夜间突袭官驿与巡抚、知府衙门,片刻之间便可将其攻破,之后所有人员全部隐匿起来,黑夜之间,官军如何觉察城内有异?
至于厂卫,区区数百人,扎于闹市之中,只要调派人手,与黑夜之中将其卫所周边街巷堵死,以火器远拒之,在这狭窄之街巷中,他如何突破障碍驰援官驿?
此事若不想为其侦知,就要讲究一个速字!
速战速决!
从联络人手到发起突袭,须于两日之内完成!厂卫再是精干,也绝无可能反应过来!
还是那句话,只要策划部署得当,此事可成矣!
击杀卢建斗这等重臣,足可使江南陷于动荡之中,新政便可废止,江南士绅之钱粮便不会为其所强抢,这江南便还是我等之江南!别人休想火中取栗!
诸位,若是不行此非常手段,那我辈便为鱼肉,只等任人宰割而已!
何去何从,全在一念之间!”
在场诸人听着王铎极具煽动性的话语,内心也是陷入煎熬之中。
“我以为觉思之策可行!
我辈世居江南,不能容忍此等残民之政横行!
岂不知,今日你让他半分,明日他便会得寸进尺!
诸位想过没有,以后北京朝廷再行祭出于我有害之策,到时我等该如何自处?任由其步步蚕食,直至无我等立足之地才好?”
沉默半晌之后,徐文渊神情端肃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这次着重强调的是今后。
依照现在的形势看,徐文渊的判断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今天是士绅一体纳粮,江南士绅捏着鼻子忍了,可以后再有损害自身利益的举措呢?
忍还是不忍?
“那应该从何处聚集人手才好呢?我等府中之仆从可是无攻坚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