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永图在松口气的同时,迅速就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太子的计划成功了,建虏大军相信太子就在三河,那么,建虏对三河的攻击,一定会起来抱拳慨然道:“请殿下先走,臣先杀建虏一场,再到京师拱卫陛下和殿下!”
朱慈烺微微一笑,赞道:“白总镇忠勇可鉴,本宫甚是欣慰!”示意白广恩坐下,然后继续说道:“建虏何人为统帅,有多少兵马,此时还是一个未知数,这对我大明的应对极为不利,因此当务之急,并非是和建虏激战,而是要抓几个舌头,搞清楚建虏的虚实,如此,我大明才能从容应对。”
“殿下说的极是。比臣想的可周全多了。”白广恩拍马屁。
“因此,我打算在三河城打一场小伏击……”朱慈烺道。
“臣明白了。”白广恩点头:“请殿下下令,臣一定完成。”
朱慈烺温润信赖的目光望着白广恩:“白总镇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你以为三河城外,哪个地方适合做伏击?”
“这……”白广恩哑了一下,他久经沙场是不错,但论到用兵智谋,他却并没有多少,不管在孙传庭还是洪承畴的帐下,他都是听令的份,孙洪或许会问他一两句,但绝不会将他的意见当成是重点,不止白广恩,大明大部分的总兵都是如此。大明朝廷两大怪,一个是将宗室当猪养,第二个,以文制武,文官集团将武将们当成家丁使用,文官从内心里不鼓励总兵们学习军法谋略,只希望他们能做坚决执行任务的工具人就可以。
白广恩流贼出身,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军略实非他所长,不过他人却极其聪明,立刻抱拳道:“臣愚钝,但听殿下命令。”
朱慈烺微微一笑:“那你看城北的那一处小山岗如何?建虏侦骑若想探知三河动向,一定会经过那里。”
白广恩想一想,点头:“行,不过那里林子不大,怕藏不了许多兵马啊。”
“所以必须是一击必中的精锐!”朱慈烺道:“而建虏前锋侦应该也不会太多,只要谋划得当,时机得宜,将他们拦下并不是问题,不过你要记着,千万不可全部抓获,一定要放一两个活口回去……”
白广恩不解。
朱慈烺不解释,只看了一眼正迎风飘扬的那一面“代天巡狩”的大旗,挥手:“去忙吧。”
白广恩起身,摩拳擦掌:“是,臣这就去准备。”
等白广恩离去,朱慈烺实在是太困了,对唐亮道:“潘永图到后,立刻叫醒我。”斜卧在毯子里,小憩了一会……梦里,金戈铁马,刀光剑影,建虏铁骑滚滚而来,他率兵抵挡,嗓子都喊哑了,但却怎么也抵挡不住,眼见大明军兵败如山倒,连阎应元都阵亡了,建虏铁骑冲到了他的面前,长刀向他砍来,有人喊:明朝气数已尽,明亡清兴,乃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岂是你所能在面前,满头大汗,而在潘永图身后不远处,一个全身披甲,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年轻小将正在仰脖子喝水,朱慈烺心中顿时一喜,是佟定方,他回来了。
“镇远~~”
朱慈烺坐直身子。
佟定方字镇远。
听到太子殿下叫,佟定方放下水壶,急急奔过来,抱拳:“殿下,臣回来了。”
“蓟州如何?你父亲呢?”朱慈烺急切的问。
“家父已经带兵返回蓟州了……”佟定方简单说了一些经过,朱慈烺微微松一口气,潘永图和其他人听了,也都是欣慰,蓟州总兵佟瀚邦虽然在增援和撤退过程中,有所损失,但损失不大,只要他们能赶在蓟州失陷之前赶回蓟州,蓟州成功守卫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蓟州安稳,朱慈烺没有刚才那么担心,目光望向潘永图:“潘抚台,令你准备的事情可齐备了?”
“臣的标营一共两百多骑兵,加上副将参将的骑兵,一共三百骑,都已经在营中了。”潘永图道。
朱慈烺点头,起身道:“好,令他们和武襄左卫互换盔甲旗帜吧。”
“是。”
……
京师。
坤宁宫。
太子到秦皇岛巡视,但建虏却忽然大举入塞,有可能会截断太子回京道路的消息一传来,周后几欲晕厥,太子就是她的天,她绝不允许太子出现任何意外,激动之下,她恨不得直闯乾清宫,一定要丈夫把儿子找回来!
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大明祖宗律法森严,最严厉的一条就是后宫不得干政,她如果在这个时候去搅扰丈夫,在丈夫焦头烂额的情绪上再添一把火,就算丈夫不责罚,朝里朝外的非议也是她承受不了的。
因此,虽然急,虽然乱,但周后并没有乱了分寸,她硬生生地压住了前去乾清宫的冲动,改以不停的派人到乾清宫、内阁兵部去打探消息。
“有太子消息没?”周后再一次问。
徐高摇头。
“怎么还没有?”周后都快要急哭了,太子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生是好?
“娘娘勿忧,三千营已经出了京师,去迎接太子了,听说太子身边还带了玉田总兵白广恩的人马,沿途又有蓟州兵和顺天兵的接应,相信太子一定会无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徐高劝慰。
“鞑子那么凶恶,我又怎能放心。他若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说着说着,周后就流出泪来。
作为一国之母,她心中充满了惶恐。开封之战时,儿子领军虽然也有一定危险,但那毕竟是在千军万马的保护之中,但今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