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搏杀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两个伙计虽然其貌不扬,但却都是耍刀的高手,砍、削、劈、斩,掌握的炉火纯青,两把长刀上下翻飞,几乎就将李湘云置于死地。
李湘云直到几十刀之后,才找到了反击的机会,趁着两人稍有疲惫,刀势见缓之时,她猛地一个滚地,到了一名伙计的脚下,手中短刃猛的一插,插入对方的小腿,在对方嘶声惨叫、气急败坏的向她挥刀砍下之前,她却从对方的两腿之间滚了过去。
那伙计一刀走空,愤怒的反手又是一削。
但李湘云却已经不在原地了,这一刀自然是削她不到的。
不过另一个伙计的反应速度,却超乎李湘云的想象,就在李湘云将短刃插入他同伴的小腿之时,他好像就预料到了李湘云的下一步,于是拧腰侧步,到了同伴的侧后方,抢先占据了有利位置,就在李湘云躲过那一削,招式变老,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他看准机会,一个标准的斩劈,向李湘云的胸口而来。
这一下,李湘云闪无可闪,避无可避,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会被开膛破肚。
伙计嘴角浮现冷笑,他仿佛已经见到了那鲜血飞溅、当胸而起的痛快场面。
但万万没有想到,李湘云一个折腰,身子后仰,用一个类似于杂耍马戏的动作,硬生生地闪过了这一刀,刀锋贴着她的头皮而过,感觉到了刀锋的凛凛寒意,有乱发被削断,在空中飞起,但她的人,却是安然无恙。
万万没想到这一刀会走空,伙计呆了一下,想要反手削回来,忽然觉得手腕一痛,虎口一麻,手中的长刀控制不住,直接脱手而出。原来李湘云在闪过这一刀后,顺势飞起一脚,砰的一下,正踢在伙计握刀的手腕上。
虽然长刀脱手,但伙计并不慌张,伸手一捉,正抓住了李湘云的头发,一把拉到身前,用力一摔,将李湘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的动作又快又狠,类似于蒙古摔跤术中的抓摔,李湘云来不及闪躲,整个人就已经被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遭受重击,又因为是后脑着地,李湘云眼冒金星,浑身无力,一时爬不起来。
那伙计扑上来,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嘴里狞笑道:“原来是一个女的……”
伙计已经识出了她的真实身份,想要将她掐死,
双手如铁钳,李湘云喘不过气来。
伙计脸上的狞笑在门外的两个宫女齐声答应。
脚步声响,杜勋带着小太监转身离开。
走出去不远,听见小太监小声道:“干爹,这女刺客本事可是不小的,万一她犯浑,伤了殿下怎么办?”
听见杜勋笑:“吃了迷迭香,三个时辰之内浑身无力,她怎么犯浑?”
……
泪水之中,李湘云感觉自己像是一件衣裳,被人洗了搓,搓了洗,里里外外,只差没有把肠子也翻出来洗一遍了,刚开始,她还愤怒的骂,吐口水,但发现根本无用,宫女们根本不理她,而每骂一句,就要耗费她相当的精力,令她娇喘吁吁,感觉四肢在了门外。
殿里只剩下李湘云一个人。
李湘云咬着唇,用尽所有的力气,好不容易的坐直了,目光在殿中扫视。
这间偏殿并不大,家具摆放的很是整齐,几张椅子,一排书架,就是殿中的所有。而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让她意识到,这里可能是一间书房。
李湘云微微松口气--没有床榻,只是书房,她心中的惊恐,终于可以减少一些了。
但她依然不明白,太监宫女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这里?朱家太子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明亮的烛光下,李湘云脑子晕晕地,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而如果朱家太子出现,那么这殿中有没有什么她可以利用的武器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李湘云不停的调整呼吸,尝试着动手动脚,想要恢复力气,但却是徒劳,无论她怎么努力,双手双脚始终是软绵绵,她恨得直想拿一把刀,将双手双脚都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外响起了脚步声。
李湘云一振,睁大了美目,用尽所有的力气坐直了,两只秀足缩到了长衣里,粉拳却握了起来,口中蓄积口水,微扬下巴,想要吐朱家太子一脸。
门开了,一个文士走了进来,门外的太监重新关闭殿门。
李湘云吃了一惊,蓄积在口中的口水,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进来的并不是朱家太子,而是李岩。
李岩脸色很是凝重,进到殿中,远远就站住了,一拱手,脸上露出一丝笑:“你还好吧?”
李湘云惊疑更多。
她只所以陷入现在的窘境,原因就是因为她想要见李岩,若非如此,她就不会监视京营,也就不会发现建虏奸细,乃至于被官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抓到了这里。
现在见到李岩,她登时就想到,李岩可能已经将她的事情,告诉朱家太子了,不然朱家太子不会准他来见自己……
“你……”李湘云愤怒了,粉脸立刻涨红:“你卖了我?”
李岩表情却淡然,从闯营智囊到败军之将的阶下囚,再到军中的医官,短短一年,他经历了很多,心智也改变了不少,面对李湘云的指责,他微微点头:“从玉田离开,返回京师后,我就将你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了。”
“什么?”李湘云更惊,她原本以为,她和黎叔藏身在玉田是一个秘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