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和托、岳乐和祖润泽都站了起来。
阿巴泰微微皱眉。但依然坐着,端着热水慢慢喝。
“报~~”
那正红旗骑兵在离着阿巴泰不远处滚鞍下马,连滚带爬到阿巴泰面前,噗通跪倒,一脸惊慌的报道:“贝勒爷,不好了,我家主子中了明军的埋伏,被围在牛栏山下了!”
“啊?!”
阿巴泰猛然跳了起来,手中的茶碗直接摔到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阿巴泰吼道。
原来,这名回报的骑兵正是刚离开的一百正红旗红甲兵之一,他们一路追到牛栏山,不想却看到数千人的明军步兵正在山前列阵,而在山后和潮白河交接的平原,杀声震天,还有火炮鸣放时的巨大声响,远远看,山头上隐约有明军旗帜在飘扬,带兵的小佐领非常机灵,立刻意识到满达海主子是中伏了,于是急忙派人回报给阿巴泰。
听到回报,阿巴泰脸色发白。
满达海可不是别人,那是爱新觉罗的子孙,礼亲王也是他二哥代善的七子,在几个儿子死的死,亡的亡的情况下,代善已经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满达海身上了,如果满达海出了什么意外,代善和正红旗都不会放过他阿巴泰的。
在半山腰,望着退守潮白河边的正红旗精锐,连续下令:“令吴三桂,徐文朴,杨轩合围正红旗,神机营的十门青铜小炮立刻下山,对正红旗实施覆盖性的炮击,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之后,潮白河畔,不能再有一个站立着的建虏。不然,唯他们三人是问!”
“是!”
“令顺义兵提高警惕,但有一个建虏游过河去,哨官提头来见!”
“是!”
“再令张名振列阵死守,不管建虏来多少援兵,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是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能后退一步!”
“是!”
中军官佟定方抱拳听令,然后亲自去传令。
“殿下,臣请命到山下!”
吴甡拱手。
现在,能否顺利全歼正红旗的关键不在潮白河畔,而是在牛栏山脚。如果建虏援兵来的太快太多,而张名振又不能顶住的话,今天胜利的成色恐怕就要打折了,在旁边,同样全身甲胄,腰悬长刀的另一名千总却是坐立难安,跺脚说道:“这哪是下棋的地方?两位,我求你们了,快收起来吧,若是让殿下知道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张家玉轻松跳马,将张名振的“车”吃掉,然后笑道:“李千总稍安勿躁,此局,马上就有结果了。”
张名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的“车”在马口上,车一失,这局立刻就输了。想要悔棋,但张家玉已经把“车”收走了,只能将棋子往棋盘上一撂,眼睛一瞪:“再来!”
张家玉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李千总却已经扑了上来,按住他们两人的手,哀求道:“不能再来了,建虏的游骑一直在盯着我们呢……”
这话还没有说完,耳朵里就隐隐听到了隆隆地马蹄声,接着,大地开始微微颤抖,李千总脸色倏然大变,右手握住腰间的刀把,猛地就想要跳起来,但张名振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令他不能动弹,意有所指的低声道:“看我们下棋,其他不要管!”
李千总不说话了,他意识到张名振早有安排,但心里的担心却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虽然他是左柳营,只是辅兵,配合张名振的精武营执行任务即可,但出了差子,可是要一起承担责任的。
“呜~~”
大地的颤动和隆隆地马蹄声越来越明显,随着一声沉闷的号角声,只见一大队穿着蓝色棉甲、顶着避雷针头盔的建虏骑兵,在地平线上出现。
“正蓝旗!”
李千总忍不住叫了出来。
但张名振和张家玉却只是淡定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下棋。
“呜呜~~”的号角声中,更多身穿蓝色甲胄的八旗兵在前方出现,军旗也多了起来,人马行进,铠甲锵然之间,冬日苍黄的原野,竟然是被渲染成了一片蓝色。
不止是李千总,列阵而立的三千明军也都有点变色,建虏凶残的名声可是天下皆知,那一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在民间流传甚广,更不用说,在最近十年里,建虏四次入塞,每一次都给大明百姓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说起建虏两字,小儿都会啼哭。
虽然张名振率领的千总队乃是隶属于精武营,从年初到现在,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残酷操练,体力和心志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提升,更有犀利的遂发枪在手,但面对滚滚而来的建虏骑兵,他们还是有点胆怯。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
不过当看到长官张名振在拒马之前和赞画下棋,对滚滚而来的建虏骑兵不屑一顾时,他们又都镇定了起来---长官在拒马之前,建虏如果冲过来,第一个死的是长官,既然长官都不怕,成竹在胸,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
正蓝旗那蓝色的五爪蓝旗之下,身披三重铁甲的阿巴泰勒马而立,皱着眉头,微有惊讶的看着对面的明军,近几年的战事,已经很少有明军敢在野外列阵,和大清勇士面对面的硬抗了,曹变蛟原本是一个例外,不过已经战死在了松山,昌平总兵何应荐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何敢如此?
再仔细看,阿巴泰心中的惊疑更多。
对面的三千明军,披甲率竟然超过了八成,据他所知,明国九边重镇之首的辽东镇,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