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最近从温玉春身上积攒下了一些法力,可是如果将这些法力比作一捧清泉的话,他本身能容纳的法力当有汪海之巨。
这些法力即使拿来全力催动百鸟朝凤,恐怕仅能将琴曲的威力发挥千百分之一。
何况还是一次性消耗品!
徐清现在很喜欢积攒法力,就像普通人开始存钱一样,都希望越存越多。
光是节流没有用,得开源啊。
徐清经过多日尝试,觉得应该是修行者对他产生七情才能使他获取法力。他在考虑,要不要让温玉春引一两个修行者到他这里来。
徐清正自思索间,温玉春自隔壁来。他不免心中一奇,现在可不是温玉春平时来讨教的时辰。
温玉春进来见徐清,先是行礼,眉间颇有忧色,开口道:“徐先生,我明日要去葛员外家听戏,须得提前准备一些礼物,所以这两日便不来搅扰你了。”
徐清听过这个葛员外,乃是金华城第一大富豪,捐了个员外郎的闲职。素日里修桥补路,行善积德的事没少做,倒不是危害一方的恶霸。
若仅是去葛员外家听戏,温玉春不至于如此心忧。何况他是修行者,葛员外再是富甲一方,怕也不至于令温玉春如此。
徐清心中一动,难不成跟修行者有关?
他正想着要通过温玉春多认识几个修行者呢,徐清微笑道:“有话要说完。”
温玉春心中一震,“哎,我也是糊涂,净想着不给徐先生添麻烦,可是莫说金华城,便是九州四海,放眼整个人间,怕也没啥事能令徐先生觉得麻烦。我的事,徐先生怕是动念就知晓了。隐瞒也是无用,还是向他老人家如实奉告吧。”
温玉春随即向徐清下跪磕头道:“玉春有一事相瞒先生,着实对不住先生。哎,我先前答应一名前辈,随他唱戏,承继他的衣钵。这些日子竟而忘了他的事。不,这也不是忘,乃是晚辈念头不正。自以为随先生学了玄门正宗的修行,就下意识不想学那位前辈的旁门艺业,免得因此耽搁自身前途。细下想来,晚辈这等行径跟小人无异。还请前辈责罚,纵使收回我这一身修为,晚辈也绝无半句怨言。”
他越说越觉得惭愧不安。
一来有负于那位前辈的看重,二来行径卑劣,着实配不上徐先生的传道恩德。
且人无信不立,他着实无面目再立在徐清面前。
徐先生自是一早就看出他根性浅薄,所以连记名弟子都不让他做。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心魔陡生,竟快要走火入魔。
徐清见温玉春伏倒在地,汗流不止,浑身颤栗,虽然不知温玉春怎么反应这样大,却也知这情况不正常。
徐清可不想还没找到下家,温玉春就没了。
他淡淡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切莫自误。”
徐清一句话,似乎蕴含道家无上玄音,仿佛在温玉春心海里响起霹雳,心魔竟给这句话劈散,他此刻才发现自己好似从水里捞出来。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这句话徘徊在温玉春脑海里,久久不散。
其中自有无上修行玄妙,醍醐灌顶。
温玉春立时明白,这是徐先生以无上玄功,催动道家真言雷音,替他暂时驱散心魔,否则他这一身修为莫说要散去,性命怕也难保。
他心中对徐清更生敬爱。
徐清自是收到这股情绪化生的法力,比前几日加起来还多。
“看来这小子还有许多潜力可以挖掘啊。”徐清略感欣慰。
接下来温玉春又将他和那位前辈的因果娓娓道来。
其实这事在修行界也不罕见,大抵是一人先看上某人,要考验他一番,然后收入门中,传承衣钵。
但是这徒弟又被另一位高人看重。
说到底,在那位前辈看来,就是徐清抢了他的徒弟。
所以送来两张戏票,一是要跟温玉春做个了断,二来要跟徐清比个高低。
毕竟他看重要收为弟子的人居然跟了别人,岂不是显得那人要比他高明,如此一来,自是要分个高下。
赢了对方,往后可以说是温玉春有眼不识人,并非他修行不够,给人小瞧。
如此一来,在修行界的名声亦能保住。
温玉春自是不愿徐清前去,所以一开始没说。
一方面,他是想好了要受那位前辈所有的刁难,借此化解因果。二来,他不想给徐清添麻烦,更重要的事是此事错在他一人身上,那位前辈自远不是徐清对手,真要找了徐清麻烦,无疑是以卵击石。此事如果发生,他这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只是徐清让他把话说完,温玉春不敢不从,何况他又想到,即使他不说,徐先生修为通天,动念就知晓来龙去脉,瞒着没有任何作用。
徐清听完后,又旁敲侧击,知晓那人确实比温玉春高明,但也有限度。他弹出百鸟朝凤,对方的反应未必就比温玉春好到哪里去。
而且对方见到他后,肯定会有很强烈的情绪产生,如果他猜测是真,这又是一笔法力入账。
总之是机会难得!
何况他也积攒了一笔法力,真斗起法,将所有法力注入琴曲中,威力亦不小了。
徐清思忖之后,便即对温玉春道:“明日咱们一起去听戏。”
温玉春虽则心头为难,却也不敢违逆徐清的意思。
他想着,局势真往坏的方面发展,大不了他舍了修为性命,全了这场恩义。
到时候,只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