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可能出现了两起诡异事件,司马千户面色陡变,坐在那里沉思不语。
珞裳却是一副平静的表情,“但是,根据我的观察和分析,和其他从头到尾根本毫无头绪的事件相比,这次的事件反而是最容易让人理解,也是最有可能被我们破解的了。”
“有幸存者没有?”思索片刻后,司马又恢复了平静。
珞裳闻言挑了挑眉毛,“有一个,算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哦?那我倒很想见上一见了,另外怀远镖局在什么地方,我也准备过去看上一看。”
珞裳刚想说话,就听到外面一个身穿黑底红边劲装的男子躬声道,“启禀千户大人,镇南军镇副将腾远求见。”
“是来让我看出征章程的吧。”司马颇有些不屑地笑了笑,“他们这些没有接触过异闻的武夫,还按照平常行军打仗的法子去应付,能拿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让他把东西留下,人就不用进来了。”
“遵命。”
不多时,劲装男子拿着厚厚一叠公文签纸进来,放到了司马面前。
“呵,倒是挺厚的嘛。”司马本来都不打算看上一眼,这下反倒是来了兴致,随手翻看了第一页。
许久之后,他将视线缓缓从纸面上离开,忽然间大声喊道,“腾副将呢,他人在哪里?”
“回禀千户,他已经走了。”
“叫他回来,不,还是明日我亲自上门去见他吧。”
司马再次低头埋进那一摞厚厚的计划章程中,抚掌感叹道,“想不到军中竟然还有这等人才,想法宽广不落窠臼,而且往往有惊人之语,这里面许多计策就连司衙内的那帮家伙都很难想到。”
就这样,在腾远求见司马千户后的第三天,也是猎虎大军即将出发的前四天,顾判稀里糊涂就成为了顾参事,享百户俸,隶属于魏廷异闻司西南三省镇抚所麾下。
而京城过来的司马千户,恰好即将就任西南三省镇抚所的副指挥使。
看着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的黑底红衬金边官衣,再拿起代表着身份的令牌,顾判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好笑。
想当初他拍着“天山童姥”的马屁想要进异闻司,结果却来了个绿水河畔一死一伤,后来不想进了吧,它却又颠颠儿的自己跑过来了。
真是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过按照司马千户的解释,将他收入进异闻司倒也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是经历了疑似异闻事件并存活下来的人,本身又是修成了内息的武者,身世清白为人本分没有疑点,最近又在间接为大魏朝廷效力,单只这三个条件就已经足够满足基本条件了。
在这个低武世界世界中,能够修成内息的武者说少不少,但绝对算不上多,和其他普通人比起来,这就是人才。
就好比顾判前世,985、211毕业的大学生的人数看起来并不算少,但即便到他爆炸前,所有本科大学生的数量也只占了全国总人数的百分之五不到,非常低的比例。
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就是所谓的幸存者偏差,如同前世运输业还没有爆发式发展前,记者跑到春运列车车厢里采访,最后欣慰地得出原来大家都买到车票了的结论一样。
更何况他还是从疑似异闻事件中活下来的内息武者,加上了这个限定条件后,便一下子从人才升级到了专业人才,再加上和珞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关系,有她递话背书的情况下,一切就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虽然真正的任命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由上面批下来,但真正管这事儿的好像又是珞裳她姐姐,所以说,当他点头表示同意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算是成了。
随着衣服和令牌一起发放到手里的,还有一本手写的线装书册。
书册并不厚,封面是一片空白,只是在翻开第一页后,顾判便眼睛一亮,看到了作为标题的一列小字。
千羽湖渔民失踪事件。
他迅速沉浸进去,很快就将薄薄的线装书册看完。
然后就忽然有了种对形势分析判断再次发生重大失误,一不小心误入贼船的感觉。
这本被他命名为异闻录的书册是有查阅权限与范围的,除去已经通过严格甄选加入异闻司的人,普通人是接触不到的,就算是大魏朝的大部分文官武将,也并不在可阅的划定范围之内。
魏廷这么做是怕引起动荡与恐慌,顾判完全理解,因为这种东西一旦从官府渠道发布,所造成的震动绝不是普通百姓小范围的捕风捉影所能比拟,一个把控不好就会造成极大影响。
在现在这个信息闭塞,传播不易的社会,魏廷要真是全网广播宣而告之,那才是作死行为。
不过真正让顾判郁闷的还是书中的内容。
大魏朝的异闻事件不是他所以为的很多,而是太少了啊。
至少与这样疆域辽阔的一个大帝国比起来,书册内的各种事件平均分布下来,简直就特么的像奸商卖方便面,杀一头牛满足所有生产线。
回想起来他一过来就接连遭遇镖局灭门、白虎荒村事件,买彩票都能中奖了啊。
然而就为了这么点儿异闻,大魏朝廷专门成立异闻司,其中固然有魏皇自身经历的原因,那也算得上是非常当机立断,未雨绸缪了。
一是少,二是凶。
千羽湖渔户失踪事件,白漓峡谷无底岩洞事件,魔性妖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