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原有些忐忑不安。
这里戒备森严,带着钢盔的正规军士兵一个个面色肃穆。穿着中山装的特务站成了几排。
至少设置了三个阵地,每个阵地上有安排了至少一个排的士兵,架设着轻重机枪,甚至还有迫击炮。
而在外围,竟然还停着两辆装甲车。
孟绍原隐隐的猜到是谁要见自己了。
不是吧。
做梦都没想到会见到这个人。
实在是太重大了。
孟绍原竟然有了一种紧张的感觉。
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感觉。
“谁叫孟绍原?”
一个威严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报告,我是。”
孟绍原急忙上前一步。
“跟我来。”
中年人说完转身就走。
孟绍原赶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进门,随即受到了严重的搜身。
检查的非常仔细,一点都没漏过。
“在这等着。”
中年人在确定孟绍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后,这才带着他来到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他推门走了进去。
外面的长条凳上,还坐着一个军官。
这人佩戴着陆军少将军衔。
孟绍原一个敬礼:“长官好。”
少将朝他点了点头:“姓名?职位?”
“报告长官,军统上海特别办公室主任孟绍原。”
“哦,你就是那个救过薛长官命的孟绍原?”这少将居然也听过孟绍原当初在昆山救过薛岳命的事情:
“坐吧,我是池峰城。”
哦,你是……
嗯,池峰城?
你就是池峰城?
那个血战台儿庄,亲自带着敢死队反复冲杀,死战不退的池峰城?
国民革命军31师师长,抗战铁血名将:
池峰城!
被傅作义竭力夸张为“神人”:
“我傅宜生自认论战守之策,当今中国独一无二,可是纵观台儿庄战例以后,便不好以此自谓,镇峨(池峰城表字)之守台儿庄,堪称史无前例,真神人也,宜生遇之当以师礼相待。”
“池长官好!”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可是要让孟绍原发自内心,用最敬佩的语气说出这么几个字,那可不太容易。
池峰城也听出了这个年轻人话里的意思,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和他可是第一次见面,年轻人话里好像对自己特别的尊重。
“坐吧。”池峰城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几分好感,让出了一半凳子。
“是,谢谢长官。”孟绍原半个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现在什么职务?”
“报告长官,陆军上尉。”孟绍原在他面前,可不敢说出自己的职务军衔上校,只能老老实实的说自己的正式军衔。
没想到,池峰城居然说道:“我听说你很得戴雨农的器重,又立了不少的功劳,现在怕是能够挂上中校的军衔了吧?”
孟绍原如此皮厚,居然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职务军衔上校了。”
“难得,难得。”池峰城微微点头:“你有陆军上尉衔,招募进军队的话,没有个四五年时间不太可能。在黄埔待过?”
“是的,黄埔十期的。”
“黄埔十期。那几期被力行社挖了不少人去。”池峰城非常清楚这些事:“我听人说过你,是个人才,如果在部队里,只怕立的功劳了起来,走了进去。
果然是委员长要见自己。
厉害啊。
做梦都没想过,有天会见到委员长。
在那又等了有十来分钟的样子,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
“孟绍原,进来。”
靠,人家是将军,说话态度客气,到了自己这里,语气都变了啊?
特务就不是人啊?
孟绍原不敢怠慢,走进了办公:“报告!”
一个浓郁的浙江奉化口音响起:“孟绍原啊,上次你救了我和夫人的命,我还没有谢过你呢。”
孟绍原“啪”的一个立正:“委座言重了,那都是部下该做的事。”
“好了,好了。”委员长看了看孟绍原:“戴雨农说的没有错,年轻有为。来徐州一天时间,就把案子给破了。我把你叫来,不是为了嘉奖你的。那是戴雨农的事情,而且你得到的嘉奖呀足够多了。我听池师长说,你有关于日军进攻台儿庄的情报?”
“是的,委座。”
“好,说说看。”
孟绍原一刻不敢怠慢,立刻把自己掌握的关于日军的情报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这其中有些是外线情报员弄到的。
有些是苗成方送出来的。
而还有的则是田七冒着生命危险送到上海的。
所有送抵的情报都不完整,有的甚至只是片段。
但当大量的片段融合到了一起,一副相对清晰的情报也就逐渐形成了。
甚至,还有专人做一项肮脏的工作:
察看粪便。
当日军离开驻地后,会有专人仔细检查日军的排泄量,并根据之前掌握的资料,来推断这支日军的兵力是增加还是减少了。
听起来很脏但却必须要有人去做的工作。
一份完整的情报,别说要弄到手是难上加难,即便日军拱手送给了你,也随时都会发生变化。
比如日军第五和第十师团,虽然大的进攻方向没有变过,但主攻目标,经常会随着战场局势的变化而发生改变。
甚至,连日军的增兵都有一些随意性。
一会是华北战场的一个支队到了,一会是东北方面的一个联队增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