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日国王乐队来说,他们没有这样的资本聘请专业编曲人完成创作工作,自给自足是唯一选择。
奥利和马克西姆不仅负责作曲,同时也负责编曲,他们也都是自学成才,依靠着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出来。
此时看着罗南,用灵感与天赋来完成编曲构思,尽管还是比较简陋粗糙,却已经能够感受到框架,对于奥利和马克西姆来说,这也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他们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加入讨论行列。
眼看着罗南发表完意见,跃跃欲试的奥利就已经抢先一步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才刚刚张开嘴巴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的马克西姆瞠目结舌地看着奥利,似乎不敢相信奥利的爆发力,那瞠目结舌的模样落在克里夫的眼睛里,后者强忍着笑容,一脸挽尊的表情拍了拍马克西姆的肩膀。
但错愕也只是短暂的,看看正在认真侧耳倾听的罗南,马克西姆也快速收拾情绪,跟上奥利的节奏。
夜,就这样渐渐深了。
不过,汽车旅馆却始终没有安静下来。
即使是年轻人的狂欢派对结束也没有能够让住客们乖乖地进入梦乡,紧紧关闭的房间门背后依旧涌动着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响,时不时可以听见抱怨噪音的怒吼在走廊里回荡着,但是这样的呼喊却没有什么效果——
噪音,还是我行我素。
人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选择汽车旅馆的住客们显然不是因为喜欢这里又脏又乱的环境,而是因为囊中羞涩。
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入住这里。于是,逗留在汽车旅馆的住客龙蛇混杂,谁都不知道如同纸薄的房门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也许,下次打开房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黑洞洞的枪口;又或者是“用料”过量而没有生命体征的冰冷尸体;抑或者是破产之后被赶出家门的流浪汉,丢失尊严过后的沮丧和绝望,就如同不定时炸弹。
乐队房间传出的噪音也成为了抗议对象,甚至还有人直接杀上门来,砰砰砰的敲门声让门板痛苦不堪地呻/吟起来,似乎随时准备直接拆掉房间一般。
刚开始,乐队成员还礼貌地表示歉意——其实他们也知道,在汽车旅馆进行排练,这是非常扰民的行为,他们一直都坚持在白天进行,避开晚上的休息时间,但今晚确实是特殊情况,他们也非常抱歉。
但随后就发现,他们的歉意却成为对方得寸进尺的信号——不是和乐融融的互相理解,而是卷起袖子的剑拔弩张,摆明了前来挑事的意图,显然是欺软怕硬,于是乐队成员也被迫跟着强硬了起来。
人高马大的奥利卷起袖子,魁梧强壮的身躯直接往门口一堵,暴躁的表情似乎随时都可能爆炸般。
再往里面瞥一眼,就可以看到一个立起来,那是比奥利还要更高些许的罗南,阴沉严峻的表情似乎正在宣告“这里已经做好群架的准备了”,那些刺头顿时就老实了下来。
在那之后,事情也就消停了下来,再也没有人过来敲打乐队的房间门了。
一夜相安无事。
清晨的朝阳轻盈剔透地洒落下来,天空泛着一层又神秘又透亮的蓝色,从地面的墨黑色一点一点往上稀释氤氲开来,绚烂而清澈的蓝色就这样缓缓朝着天空蔓延开来,最后在头顶正上方氤氲出一抹近乎透明的浅蓝,似乎一眼就能够捕捉到天空背后的混沌,然后世界就一点一点地逐渐明亮起来。
有人将这样的时刻称为“蓝色时分”,就是破晓前后的短暂时分,脚步依旧停留在黑夜,双手却能够捕捉到黎明,整个世界包裹在一团蓝色之中,宁静致远,似乎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心脏正在跳动的声音。
但,转瞬即逝,随后阳光洒落下来,清晨就这样到来。
爱丽丝推开房间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深呼吸一口气,但紧接着就咳嗽起来——不是想象中的清新自然,而是混杂着香烟与汽油味道的浑浊空气,即使是一大清早也依旧能够感受到昨晚派对的威力。
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爱丽丝就带着自己的数码摄像机,朝着罗南和奥利的房间方向走去,脑海里正在思考着,今天的拍摄日程应该可以拉长一些,收集更多影像资料,进一步整理自己的拍摄构想。
纪录片就是这样一个麻烦的工程,第一件事是记录,用摄像机镜头真实客观地记录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现实,而后再根据自己的拍摄主题来提炼素材,完成剪辑和制作。可以肯定的是,记录的过程需要保持客观,尽可能避免干预镜头面前所发生的情况,否则,就不是纪录片了。
现在,爱丽丝所需要的就是记录。
但是,到底应该如何记录,在什么角度什么位置捕捉画面,这也是非常讲究的,爱丽丝需要好好构思。
从昨晚到现在,爱丽丝的亢奋情绪也还是没有能够平复下来,灵感源源不断地迸发,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展身手,结果仅仅只是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醒了。
转眼,爱丽丝的脚步就已经抵达目的地,顺手敲了敲门,然后退后两步,背靠着栏杆,准备等待开门,用镜头记录下真实而宝贵的影像,结果,脚步还在后退,房间门就已经被直接打开。
“噢!”
爱丽丝吓了一跳,通过镜头就看见了奥利,而且不是想象中刚刚起床的模样,相反,精神奕奕的表情让爱丽丝充满了好奇,只有仔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