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殿试录取前十入朝受封。
这十人中,除了一甲之外,其余七人也各是屈指可数的栋梁之才。
大红地毯从殿内一路铺到殿外数里,头魁状元郎身着大红罗袍,佩戴双翅乌纱帽,行着四方稳步率先迈入殿内。
排居后位的分别是榜眼和探花,再往后便是其余七人。
大殿两侧站满文武朝臣,上殿正中央镶嵌各种宝石的龙椅空着,白擎夜坐于龙椅一侧,庄重威严。
下首殿正中央三人尤为瞩目,状元郎彭子兼眉目如星清隽雅致,榜眼探花一左一右居于两侧,一个气宇轩昂一身傲骨,一个温良恭谦踏实稳重。
徐尚青站在三人当中有些突出,因为这里头数他体型最胖,好在他的气质毫不逊色。
以状元郎为首的众人分别行过叩拜大礼,新中的天子门生即封进士及第,白擎夜根据成绩分别委以一甲三人入翰林院为官,其他人等也在各处缺漏处填补。
白擎夜一一妥贴叮嘱督促,入朝后发愤图强建树立业,为百姓造福。
众人应下,皆大欢喜。
望着殿内十位意气风发、蓬勃隽秀的少年儿郎,白擎夜眼中透出欣慰和期冀的光芒。
以文治国,以武安邦,大周的未来指日可待。
“我提议,为了贺迎新人明晚宫内特设晚宴,大家可以把酒言欢共赏歌舞,一起高兴高兴。”
因着宫宴准备繁琐,白擎夜便把日子往后调了一日。
他话音刚落,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朝中文武皆为五品以上大员,纷纷附和,人心向齐。
“臣附议!”
“还是摄政王想得周到,老臣必将如约而至。”
“臣已谨记在心!”
“……”就在这时,从下方朝臣中发出一道询问:“敢问摄政王,可否携带家眷?”
白擎夜目光一望,发现说话之人正是杨冷清。
杨冷清乃礼部侍郎,官居副三品,和王世安年纪相仿,关系交好。
他这个人长得面白唇红,眉眼狭长,清清冷冷,一副薄情相,人如其名。
在白擎夜还没做摄政王之前,两人之间没有往来。
甚至王世安有次饮酒后说起白擎夜坏话时,他还顺嘴调侃过几句。
不为别的,只因仗义为兄弟出气。
但杨冷清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白擎夜飞上枝头做了摄政王,从此每回站在朝堂上便抬不起头,觉得别扭。
好在白擎夜为人大度,对于曾经在生活中有过节的,只看重能力而不翻旧账,这让杨冷清松了口气。
面对杨冷清的询问,白擎夜面色不变微微颔首:“可。”
“多谢摄政王。”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白擎夜说晚宴可以带家眷一起入宫时,朝中大部分人都很欣喜。
因为大家已经太久没有机会凑在一起,个人私下里相聚,焉能比得在宫里隆重?
白擎夜说完正事宣布退朝,官员们并未急着离开,而是三三两两交头议论起晚宴事宜来。
今日十人入朝听封,按照惯例每人都被允许回乡省亲报喜后再回京任职。
当然根据家乡路途长短,每人省亲时长不同,还算灵活。
不过但有一点,既然宫宴是因这十人而设,那么他们必然要等参加完宫宴后再启程回乡。
十人虽初次为官,倒也明白规矩和人事来往,懂得白擎夜是在为他们制造机会。
不耻下问是拉近关系迅速融入的重头码,殿内很快一片和睦氛围。
按道理,一甲三人中最受欢迎的应该是状元郎彭子兼,但白擎夜却注意到岳东亭身旁最热闹。
不过因为岳东亭乃户部侍郎岳南山之子,朝堂不少官员认得他也不足为奇。
白擎夜悄悄观察了一会儿,起身从殿侧门出去。
晚宴一事由礼部负责,杨冷清顾不得同旁人寒暄太久,匆忙去往内宫准备去了。
两年多来宫里头一次举办盛大宴席,必须慎重对待。
白擎夜回到府中把晚宴一事同叶宸讲明,叶宸随即也吩咐桑娜去提前准备。
协助白擎夜换下朝服,二人坐在贵妃塌前吃茶点。
叶宸随意道:“大家难得凑一回,明晚一定很热闹。”
“肯定的,但明晚我无法一直陪着你,你自己要小心些。”
叶宸有些诧异:“为什么?”
白擎夜眼中一片敞亮:“明晚是一个机会,我需要好好观察一番,等一甲翰林院任职结束,再委以合适的职位。”
一甲入翰林院是为了后续铺路,待一段时间等待考核。
考核成功,则正式分配职务步入仕途。
不过事情因人而异,有聪明伶俐的,可能无需太久天赋便能展现出来,可以轻松获得赏识。
若有些摸不清为官之道的,可能会待久些,数月会有。
再者还有迟迟几年不开窍那种,则很可能最终会被从翰林院驱离,被委派到偏远地区或权位不重的地方任职。
还是一句话,是骡子是马,到时牵出来溜溜。
真正有实力的人才,终不会被埋没。
叶宸笑着道:“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忙你的就好。
我想,现在应该没人会欺负我。”
此一时彼一时,她早就不是叶府那个不受待见的二小姐。
摇身一变成为显赫的摄政王妃,旁人尊着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上赶着找虐?
叶宸对于自己的安危,一点儿不担心。
白擎夜叮嘱道:“还是小心些,有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