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家的院子就是个顶好的花园,虽不是特别大,但从光照条件而言,将来放置个百来盆定好型的高档茶梅、五针松没问题。
至于普通苗圃,放在村子边的自留地里。
上次回来说过,到时候茶梅百分百会涨价,这安全问题也得注意。
这吃过早饭,相伟荣就和父亲、弟弟一起去自留地那边看看。
挨着村边的一座老屋,附近还有小姐姐家的竹园,地里这会还种着些冬季的包心黄叶菜和墨绿色叶子的青菜。
父亲指着边上的老屋道:“这是永强家的,我和他们说好了,过年后就把这两间屋子长租下来。
自留地全围起来,要是那些花苗价格真大涨,我和你哥就晚上轮班住这边来。”
白天没事,只要有篱笆,这边随时都可能有村民路过去田地里干活,贼不敢来。
但晚上是个问题!
这年月,村子里是可以夜不闭户,因为大家都穷。
但村外田地会出问题,半夜里偷菜的有,总有些外村的懒汉这么干。
这个村的偷那个村,本村偷本村的笨蛋几乎没有而已。
偷萝卜、偷番薯,最会被贼惦记上的,是能拿到城里卖高价的芋艿!
等到一片茶梅叶子值五块钱那会,这片自留地简直就是招惹毛贼的聚宝盆。
“田里那边看来种不了花苗,容易招贼,我看能不能用承包田和别人临时换。
边上两块地我记得都是我们本家人的,换过来,那这一大片也暂时够用。
打围墙,上头围铁丝网、竖玻璃片,再养两条够凶的狗,我看就没几个人敢来。
安全第一。”
相伟荣道。
父亲一听,道:“换地不是问题,水田换旱地,不同意的是傻子,这再过去那两块都行,我去说。”
非常自信!
自家人这些年都没在大队里当什么职务,不是没那个实力,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出风头而已。
父亲在村里还是非常有威望的,出面去说要换地,一句话的事。
“就是打围墙要不少钱,老二你没问题吧?”父亲又问。
相伟荣笑笑,道:“爸,把全村围起来都没问题。”
“嗯。”这就好。
回到家,打算晚些吃过午饭再回城,没想一会就来客人了,还是个领导。
来人是公社书记张华金,全公社大大小小几十个村的第一号人物!
不需要问为什么知道自己回来了,吉普车就在廿八都村村口停着呢。
张华金个子不高,年近五十,老底子就是廿八都三村人,和相伟荣家一个生产大队的。
当然,人家五十年代初开始就是公社干部,几起几落都在本公社。
五十年代中期,二十几岁就当了公社书记,后来几番上下,公社正职、副职,又成正职。
十多年前也有跑山里头避风头的经历,那年月没道理讲,领导嘛,要是跑得不够快,被打死的时候也有!
公社干部权利大,十几年前,公社都是有权枪毙人的!
不过这位是个老好人,除了被上级带走的,反正升高公社自从他当领导之后,这二十几年,公社里就没枪毙过一个人。
这会一见面,张华金就笑着打招呼:“伟荣回来了,怎么也不到我那去坐坐。”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张-书记,快进来坐!”
“老张老张,都和你说了十几年了,叫我老张,什么书记不书记,咱们两个还搞这个!”
张华金立刻纠正其错误。
69年底,18虚岁的相伟荣已经是公社里的一个民兵队长,手底下有五十几条人抢,能当上那个位置完全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然后...
几十年后看着无法理解的原因,反正有一派人打过来了,本地民兵不参合这种事的。
就是相伟荣给眼前的张华金及时通了个气,那时候当革委会副主任的这位,才悄悄从小路离开公社,在山里躲了一个多月,不然命都可能报销!
至于当时的公社革委会主任,是个老底子东山省的南下干部,就是如今的县长。
那位刚调来公社不久,没来得及跑,给逮住了,差点给毙掉。
还是因为相伟荣觉得这是瞎胡闹,靠着自家在本乡威望和手底下几十条人枪,硬是把人暂时保了下来。
就是那位在牛棚里住了段时间,吃了不少苦。
一个多月后,这两位又成了公社的一、二把手,而相伟荣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看不能白的事,不想再在公社里待了。
连保其成公社干部、吃公家饭的机会都不要,第二年刚满18周岁,就参军去了部队。
传说自己县里有人,是有人,就是县里那位何姓二把手,人家可记得自个这民兵队长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
关系要是不维护,就会有用尽的时候,复原回来后,同县里那位走动有,但不会没事就贴上去,更不会在别人面前瞎咧咧以前的事。
人情世故,两辈子都懂。
至于眼前这位,关系当然也好。
老好人一个,十来年前的事,牢牢地记在心里。
相伟荣还知道,这位也因为是个老好人的原因,就一辈子的公社领导,升不了、没换窝。
如今不是二十年后,基层主官,一个地方待一辈子的多的是,不存在什么几年必须轮换这码子事。
老张就老张吧,其实上辈子自己从78年底开始,就该叫他二姐夫的。
张华金的爱人也姓张,家中排行第二,而其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