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探路,不能饿着肚子了。”陶十五看向沈氏说道。
沈氏闻言放下手搓好的麻绳,起身道,“俺去捣树皮。”
这灌了一碗树皮粥下去,跟没啥感觉似的,只吃这个,不是五谷,起来走了过去,将手里的刀给了陶十五道,“爹,您拿好了。”
“哎哎!”陶十五一脸欣喜的拿过了刀,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生怕自己粗糙的手将刀给摸坏了。
陶十五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使劲儿蹭了蹭,才握住了刀柄。
“你不知道地儿。”陶六一目光纯净地看着她说道,“俺去!”
“我知道。”陶七妮清澈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哥不想摸摸这刀嘛?”
“六一留下,俺和你妹妹一起去。”沈氏闻言立马说道,正巧也有些话想跟二妮这孩子说说。
反正自己不会单独行动了是吧!去就去吧!见机行事。
沈氏将碗和瓦罐一起放在藤编的篮子里,挎在胳膊上,与陶七妮一前一后出了土地庙。
ap;
夕阳西下,暑热依然不散,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热汗湿透,灰扑扑的短褐不仅黏在身上,还结出了一层白白的盐粒,感觉异常不舒服。
两人走到干枯的林中,沈氏拉着她说道,“不慌,跟娘说说话。”说着坐在倒下的枯树干上。
树皮已经被剥没了,树干光溜溜的,也不怕把衣服给刮破了。
“娘想说什么?”陶七妮双手撑在树干上,抬眼望着被火烧云染红的半边天空,这颜色漂亮的怎么看都不会腻。
“妮儿,即便咱成为平民,咱跟人家姚公子也是天与地的差别。”沈氏目光忧心忡忡的看着她说道,手指抠在树干里。
陶七妮眨眨迷惑的双眸看着她,歪着脑袋,看她纠结的样子,忽然说道,“您不会以为我肖想他吧?”
“嗯!”沈氏轻点了下头。
“哈哈……”陶七妮笑得前仰后合的。
“你笑什么?娘也是年轻过来的,谁不喜欢知书达理,长的白白净净的。”沈氏明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呵呵……”陶七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你干嘛!学他说话,学他吃饭的样子。”沈氏目光怀疑地看着她说道。
“咱们不是要去省府吗?就您着说话的口音,是不是得改改。”陶七妮充满灵气的双眸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道,“不然这乡下人进城会被人看不起的。咱们虽然不能做到像姚公子那样,可也得改掉一些不好的吧!”
沈氏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即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忽然严肃地看着她道,“娘说的话可能有不近人情,但是俺……”猛地又改口道,“那个我……”砸吧了下嘴,“怎么这么别扭。”
“慢慢来,我又没让您一下子就改了,多看看,不着急。”陶七妮抓着她的手,别在难为自己了,本来指甲就秃了,在抠下去,扎着肉了。
沈氏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调整了一下自己道,“妮儿咱跟姚公子不是一路人,咱就是那地里的麦苗,人家是家养的花朵。明白吗?”
“明白。”陶七妮看着她重重地点头道,她爱女的心情自己完全能理解。
“真明白?”沈氏不太相信地看着她问道,这姐儿爱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身边都是像她爹和她哥一样的糙汉子,突然看见一个不一样,这眼睛跟黏在人家身上似的,自己这三两句话就说服她了。
“真明白!”陶七妮眨眨眼重重地点头道,也许原身不明白,知慕少艾的年纪,感情更是一片白纸,但自己是什么冷血冷情的老妖怪,虽然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喜欢,嘁!那是不存在的。
懂得沈氏一片慈母之心。
“我是宝!”陶七妮澄澈的双眸看着她说道,看着她困惑的沈氏,笑着说道,“麦苗结出麦子,能填饱肚子,啥时候都少不了!花可是能看不能吃,谢了啥也不是。”
“这孩子。”沈氏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门当户对不是说说。”陶七妮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干瘪粗糙的手背。
沈氏没有什么文化,更甚者大字不识一个,但不缺乏生活中最朴素的智慧,生存手法。
沈氏诧异地上下打量着她,心里说不出来,总感觉女儿变的不一样了。
“看着我干什么?”陶七妮阳光下黑而大的瞳孔发出莹亮的光芒。
“那个你……你长大了。”沈氏看着她吭哧了半天才道。
“逃荒出来一个月了,见识多了,能不长大吗?”陶七妮眸光沉静地看着她突然说道。
“呃……”沈氏躲避着她的视线,嘴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渴了,咱们还是赶紧打水吧!”陶七妮看着她说道,从树干上蹦下来,抬手看着她。
沈氏握着她的手,跳了下来,提上篮子,两人走到水源处,拨开干枯的杂草,露出清澈潺潺的溪流,“你去上边打水,俺在这儿洗碗。”说着将瓦罐递给了她。
“嗯!”陶七妮抱着瓦罐朝水源上处走了两步,拨开及腰的杂草,蹲下来,视线被遮挡,就什么都看不见。
陶七妮将瓦罐清洗干净,然后住满了储物胶囊中的水,却发现汩汩冒的水一点儿也没少。
真是怪哉!抱着瓦罐凌空小心翼翼地倒入嘴里,甘甜清冽,这水太好喝了。
咕咚咕咚……陶七妮好爽的喝了个够本。
手背粗鲁的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