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秦府的人来吊唁了。”
“秦府?谁?”段怀瑾面露疑色。
“是秦尚书的孙媳妇王嫣然,王妃的表姐。”
这个名字段怀瑾有些印象,是下属回报中当年为数不多的对叶秋好的人之一,因此他的脸上也稍稍露了温色:“让她进来吧。”
王嫣然在王府外等候,脸色非常不好看,眼睛红红的,像是整个人都快倒下一样,她的丈夫秦庭扶着她,脸上一片担忧之色。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么突然呢?”王嫣然嘴里喃喃的道,“肯定是他们,他们肯定又对不起她了,又让她伤心了她才会这么年轻就去了。”
“你不要随便臆测,情绪太波动的话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秦庭担忧的看着她。
“我怎么能不随便臆测?当初在西山狩猎的时候,厉王和叶夏就如此大胆,肯定是他们又做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我每次递帖子都得不到回信?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让我见叶秋?”
“别激动,事实已经如此了,咱们再多说也没什么用,就算厉王做错了什么事,咱们还能质问他不成?他如今是摄政王,别说他这是宠幸叶夏,就是他废了叶秋令立新妃也没人会说他什么,你得为咱们的孩子和岳父岳母他们着想,没必要现在得罪厉王。”秦庭娓娓劝道,心里也在为那个从小病弱的姨妹而可惜。
“秦公子、秦夫人,我们王爷请你们进去。”王府下人的到来让王嫣然停止了对秦庭的辩驳,憋着一股气走进了令堂。
见到叶秋就那么安详的躺在棺材里,两边的下人为她烧纸哭泣,王嫣然瞬间就掉下了眼泪,哀伤的站都站不稳。
段怀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嫣然伤心欲绝的一幕,心里暖了暖,虽然叶家人不爱叶秋,但至少这个表姐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厉王殿下。”王嫣然强忍住心中的愤恨行了一个礼,虽然压制住了,但脸色依旧不好看。
“你们去祭拜她吧,相信她会很开心的。”段怀瑾看着未盖盖的棺材里的叶秋有些痴迷的说。
王嫣然不想在叶秋的灵堂前与厉王起冲突,便忍着不说话,等拜祭完之后终究还是忍耐不住了,她一向温和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许多:“厉王殿下,臣女就几句话想问问王爷,王爷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秦庭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即便知道王嫣然接下来的举动很可能得罪厉王,很可能为秦家和王家带来灾难,但他还是没有阻止她,有些事不弄清楚就是内心一辈子的疙瘩,现在嫣然怀着孕,更是不能多费心神,也许说出来就能好些。
“去侧厅吧。”早在让王嫣然进府的那一刻,段怀瑾就猜到她应该不会轻易放弃,“有什么话现在问吧。”
“厉王殿下,表妹她什么时候去世的?又是为什么去世的?和你有关系吗?她的奶娘和丫鬟呢?为什么一个都不在?”王嫣然开口就是几句咄咄逼人的话,问的她的丈夫秦庭心惊胆战。
但出乎意料的是厉王并没有发怒,而是一脸的愧疚和愤怒:“秋儿她昨天下午走的,走时已经安排好了她的奶娘和两个丫鬟,所以她们都不在,至于她走的原因,你要怪就怪本王和叶家人吧!”
“是因为王爷爱上了叶夏所以让表姐悲痛病逝的吗?”
“我没有爱过叶夏,你不要胡说。”段怀瑾怒视她。
“不爱?”王嫣然冷笑,“王爷既然不爱,当初在西山围场的时候为何那副作态?为何公开下表妹的面子?你知道这个京城里有多少人在嘲笑她吗?你知道她之后又有多伤心吗?你知道这之后她好些天都下不来床吗?王爷你现在给我说不爱叶夏,那当初为何那样做?”
“我……”段怀瑾想着当初那件事也是悔恨不已,“我没想伤害她的,我只是想让她吃醋,让她在乎我。”
“所以就用伤害表妹的方式,王爷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吗?难道不知道她每伤心一次都是她的催命符吗?刘太医早就说过了,表妹这样的情形不能情绪太过波动,否则回天乏术,厉王殿下别给臣女说你不知道!”
段怀瑾恍惚不已:“本王真的不知道。”
王嫣然再次讽刺的笑了:“王爷不知道?堂堂一个王爷会不知道自己王妃的身体状况?就算表妹之前隐瞒了你,但这一年多以来表妹就从没有过身体不舒服吗?王爷就从没有给表妹请过太医吗?就从没有过问过一句吗?”
王嫣然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了段怀瑾的心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明明后来李太医已经将诊治结果告诉他了的,是他没有在意,是他觉得她一切都好。
实际是他相差的,她的身体早已经破败不堪,早已经经不起他的种种折磨,自己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成了她的催命符。
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他一定好好珍惜,一定不会在肆意猜测伤他的心。
“王爷,民女真替表妹感到不值,为什么她遇见的人偏偏是你呢?”王嫣然无比心痛的道,“民女去陪表妹,就不打扰王爷了。”
段怀瑾整个人被王嫣然说的怔怔的,半天都不知道反应。
叶秋看到王嫣然,驱使着小金乌飞到了灵堂前,冲她啾啾的叫着。
王嫣然神色一怔:“小红鸟?你也来了,你也是舍不得你的主人吗?”
“啾啾。”小金乌飞到了她的肩膀上,自鸟爪上输送了一道灵气护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