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庶子,我承认你的资质很高,整个何家都依仗着你来重新崛起,但我相信,你并不喜欢何家,就算有朝一日站在了很高的位置,或许也会对何家不屑一顾。”
“何家这步棋走得很差,想尽办法把你送来离宫,却也相当于是养虎为患。”
郑潜注视着何峥嵘,说道:“你母亲地位卑微,导致你们母子向来在何家不受待见,或许你的性格也是因此受到影响。你心狠,又有很高的修行资质,但你却没有手段,可这并不重要。”
“因为在何家打算把你送到离宫修行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背道而驰,有亲却已无名,的位置极高的时候,那么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人敢去说你的不对。”
“何家将陷入低谷的你拉起来,拔高到超越何家的位置,本是想着能够利用你重现何家当年的辉煌,却根本没有想过,你何峥嵘又凭什么甘为棋子,甚至最后反而是成为葬送何家的罪魁祸首。”
何峥嵘蹙眉看着郑潜,说道:“我不想有人议论我的家事。”
郑潜冷笑道:“这是整个都城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何家的人也没道理不知道,若不是何家如今年轻一辈里都是些蛀虫,不说建功立业,不跑出去到处惹祸便是好的了。
而且我听说何家除了你之外,那些与你同辈的兄弟,不是被人打断腿,就是躲藏在家里不敢露面,若非如此,何家又怎会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哪怕明知道这是一招险棋。”
何峥嵘很认真的看着郑潜。
在郑潜仍自喋喋不休说着的时候,一道剑气狠狠地刺穿冷冽的空气,就像是一柄可以洞穿一切材质的黑色长矛,爆裂四溢而出的灵气在高速运转下,仿若点燃了空气,拉扯出连串的绚丽火星。
就算郑潜早就一直隐隐防备着,却也是感到极其突然,恐惧以及想要反击的心理迫使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犹如野兽的低吼,双脚下灵气涌动,整个人顷刻间偏移,在极其局促的时间里,堪堪避开了这一道剑气。
郑潜满脸的惊骇。
脸色瞬间惨白。
乃至在他躲避的那一刹那,便仿佛抽空了所有气力,双脚一软,便摊在了地上。
他傻傻的望着何峥嵘。
明明大家都是远游上境。
为何差距这般大?!
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刚才那一剑自己没有躲过,必然会身首异处。
实际上,何峥嵘明知道问道过程中不能杀人,所以这一剑也并非是要取走郑潜的性命,否则郑潜又怎么可能躲得过。
“何师弟莫非已经融雪大成?”
默默旁观的沈霁月很是惊奇。
她从一开始便知道何峥嵘的资质不凡,但想来年岁尚小,真正展露实力不会太快,没想到考入离宫后短短两个月时间,便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实力。
不仅仅是离剑经的第一式融雪大成,就连修为怕也是随时能进入远游巅峰。
何峥嵘皱眉看着仿佛被吓傻的郑潜,轻声说道:“原来你是在拖延时间,等着不落山的其他人赶来。”
郑潜稍稍有些回神。
相比于在战斗中拖延,他在一根倾倒的粗壮枯木上,星辰般闪亮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那对峙的四名少年。
......
何峥嵘已经在疾进。
在唐天手中的剑被拔出鞘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直直的往前冲了出去,他的呼吸声很微弱,这不是因为他要死了,而是他要保证在这一口气吐出去的瞬间,尽可能的迸发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自从败在刚刚入了观想的李梦舟手上时,何峥嵘便很清楚一点,永远不要轻视自己的对手。
尤其是像唐天这样的人,本身便不允许被人轻视。
所以何峥嵘理所当然的要认真对待,没有丝毫的保留。
空中飘着的细碎雪花显得尤为的厚重,在雪雾中疾行的瞬间,那根本不能被称之为锋利的细碎雪花,却在他的手上和脸上割出了无数条细细的血口。
在天地灵气的包裹下,周遭一切的事物都可以伤敌,这并非是单独针对于何峥嵘,只是因为唐天站在原地,除了拔剑之外并无动作,所以那些细碎雪花仍旧是软绵无力的。
但何峥嵘并没有丝毫停顿。
细碎雪花拂面而过,带起珠珠血液盛开。
何峥嵘的身体紧绷。
唐天的身体很放松。
他仿佛很是惬意的拔出了手中的剑。
在何峥嵘距离他仅剩三寸之时,他挥手斩出了这一剑。
用剑者和剑修使剑的方法并不同。
剑在剑修的手中更能发挥出锋锐的气势。
但终究他们都是在远游境界内。
虽然剑修自远游境界开始便能寻找并且蕴养属于自己的本命剑,但事实上却很少有人能够这么早拥有本命剑。
就算是想要自主蕴养出名剑,也不会选择太糟糕的剑,否则也不具备成为名剑的资格,所以找剑所花费的时间,不比蕴养本命剑更快。
以何峥嵘在何家的地位,就算如今因为他考入离宫而变得不同,也不太可能帮他找到太好的剑,所以何峥嵘的目标是晋入承意境然后选择继承剑院里的名剑,如今他尚未破入承意境,手中的剑也只是寻常之物,再加上境界的限制,他终究无法发挥出真正属于剑修的力量。
唐天显然比何峥嵘更熟悉剑这种兵器。
毕竟他比何峥嵘更早的便踏入了修行大路,哪怕他并非剑修,也依旧占据着优势。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