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旁听了片刻,有些听不下去,默默的转身离开。
他后悔没给施小鹿留个微信。
能对抗语言伤害的,唯有语言上的鼓励与赞美。
这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很需要这些。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可能就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吧?
就算不是原生家庭,施小鹿勉强也算是父母双全,可她有一个爱赌博的继父,有一个除了送她出国,对其他事情全都漠不关心的亲妈,这样的父母,或许……没有还会更好一点吧?
想起古朋飞说的那句“作为律师的责任”,林放从没有像这一刻一般,有着深刻的体会。
一定要帮施文城打赢官司,只有这样,施小鹿才能好过一些!
出了老旧小区,又回到那个昏暗的巷子里,来的时候路灯虽然昏暗,好歹还有那么几盏照路,这会儿不知怎的,一盏不剩,全都不亮了。
此刻的小巷看起来益发的漆黑阴暗。
林放摸出手机,把手电筒打开,照着前路,这样才好上一些,路过其中一盏路灯时,林放听到脚下“咔嚓”一声,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踩到的是几片碎玻璃。
路灯没出什么问题,这是被人故意打碎的!
林放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几乎是用冲的,离开小巷。
隐约中,他感觉身后有人窥视,可转过身去,却又没看到人影。
冲出小巷,回到灯火通明的街上,林放这才感觉好一些,心头不再发紧。
一个大男人,处在这种环境,都会觉得心理不适,换成女人和小孩子,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子。
林放想了想,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知道路灯维护归城管局照明处管辖,就照着上面的值班电话,打了过况。
得到明天派人处理的回复,林放这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小巷子,隐约中,似乎看到有人影闪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这种地方,当真不能让施小鹿再住下去了!
……
第二天,林放来到律所,跟三个前台小姐姐打过招呼,还没进门,就被古朋飞出来拦住。
“走,走,跟我一起出去!”
“古哥,太客气了吧?你这是专门等着我呢?”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等你?整理材料还忙不过来呢!”
古朋飞翻了翻白眼,拉着林放走进电梯,正要解释,看到三个前台小姐姐倒是有两个在冲他不停挥手,那眼神,那姿态,好有一比。
大爷,来玩儿啊……
偏偏林放这小子极为冷漠,就像是没看到似的,只给人留了一个后脑勺。
这等艳福,古朋飞只能羡慕羡慕,做梦都不敢去想。
免得家中悍妻一觉睡醒,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巴掌。
古朋飞等电梯门关上,才揶揄道:“我只是跟前台提了一嘴,你前脚出电梯,人后脚电话就打到了我那里,有这待遇,我还用得着等?”
呃……
古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想过搞办公室恋情!
请看我的眼睛,我是很严肃的!
“古哥……”
林放望着古朋飞,正要解释,却见古朋飞连连摆手。
“我懂!我懂……你们年轻人,玩得开!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啧啧……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啊,我那时候,也就是一对你,现在你们都是一对n,哎,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的腰子好……”
不是……古哥,我觉得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比较好!
我什么都没干过,你说的好像那几个前台小姐姐都跟我怎么样了似的,这怎么行?
我可是清白的!
“古哥……”
“上车,上车,咱们今天就不去跟施小鹿了,去谭友琴工作的地方看看!”
古朋飞提起正事,林放倒也不好再用私事去打搅他。
等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他才回过味儿来,被古朋飞拿话这么一堵,岂不是等于默认了?
我去……
你们当律师的,都这么阴险的吗?
谭友琴在一家音乐教室上班,是一名钢琴老师,一个月能拿一万多块,在锦城这个号称第四城,实际上普遍工资也就四五千的新一线城市,已经算是高薪阶层。
古朋飞把车子停稳,正要下车,林放摸出手机道:“古哥,先等等,你先听听这个!我昨天送施小鹿回家,无意中录下来的。”
“哦?”
古朋飞接过手机,按下播放键,谭友琴和曹友德的对话从手机里传出来。
继父好赌,亲妈只想送施小鹿出国,她要争的那口气,也不知道是要跟谁争。
是跟她自己,还是跟施文城?
听完录音,古朋飞叹了口气,道:“这份录音,能反应出一些问题,对施文城争取抚养权是有帮助的,可惜,因为手段问题,不能作为证据提供给法庭。”
林放用力点点头,道:“就算不能当证据,也能说明谭友琴养育子女的方式很有问题,不适合再当施小鹿的监护人!”
古朋飞看了一眼林放,看出了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没灌什么鸡汤,也没泼什么冷水。
刚入行的实习律师,要是连这点热血和正义感都没有,就算真的拿到职业资格,早晚都会沦为帮有钱人脱罪的鹰犬走狗,根本就不配留在鼎泰行!
鼎泰行能屹立不倒几十年,会赚钱只是表象,坚守正义底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