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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微微点头道:“分兵之事,且等取了绛县再说,此处兵力也不算少,关键还有汾水天险,如果强攻,便错失良机,还是要智取为上,二位可有良策?”
徐陵眼珠一转,笑道:“殿下莫非忘了,这蒲子新任太守杨珧和绛县太守杨骏兄弟二人,可是我们的老冤家了”
“他们二人?”刘封一怔,皱眉道,“这二人都是弘农杨氏之人,对曹家忠心耿耿,就算为了家族考虑,恐怕也不会轻易投降。”
杨骏先前便是上郡太守,被刘封趁机偷袭,兄弟二人狼狈逃走,不知回去如何复命,竟又到了河东来上任。
虽然只是河东一个小小的县令,但河东属司隶校尉部,与其他郡县又有不同,属于洛阳关下,天子脚下,职位虽低,好处却也不少。
徐陵撇嘴一笑,点头道:“殿下所言不差,据我昨日审问,这兄弟二人倒也饱读诗书,不过迂腐呆板,虽有治理郡县之能,却无领兵的本事,先前被殿下偷袭上郡,至今耿耿于怀,记恨在心。”
刘封摸了摸鼻子,那一次奇袭上郡,他也想不到鲜卑军正好会来到城外骚扰,便让张苞统率西凉铁骑直接冲入城中,轻易便取了城池,连自己都出乎意料。
“既然杨骏兄弟记恨于我,劝降自无可能……”说到一半,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指着徐陵大笑道,“子琼之计,莫非是要将计就计?”
邓艾也猛然想到了关键之处,击节赞道:“妙计!”
“来人,将杨珧带来!”既然想到计策,刘封便不再犹豫,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属下将士的生命。
杨珧被两名蜀军带入府衙,一脸傲色,斜睥着刘封,他想不到匈奴人为了示好刘封,会将他献于蜀军以为进身之用,早已做好了以死全节的准备。
先前回到洛阳,因为非战之罪,他二人并未受罚,却也只能赋闲在家,后听说河东战事危急,他和兄长杨骏主动请命,随胡遵前来,却不想胡遵一月之间兵败被擒,二人便滞留河东。
蒲子的匈奴兵败之后,杨瑶收拾残兵,部署城防,早就知道刘封收买人心,大受匈奴人欢迎,虽然早有防范,但想不到自己也会被当作礼物送出。
此时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他虽然两次兵败,但都非交兵之过,这一次也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就算被刘封所杀,也能留下忠义之名,名垂千古。
“本王与先生颇为有缘,先前在上郡,只可惜缘吝一见,今日终于见到先生真容,封之幸也!”杨瑶才进门,就见刘封大笑着迎上来。
杨瑶也不知道刘封此言是故意讥讽于他,还是真对他早有耳闻,阴沉着脸一语不发,迈步走入大堂,背着手望向房顶,轻轻哼了一声。
“先生果然有国士之风,不愧弘农杨氏之人,”刘封微微愕然,再次笑道,“只可惜先生与令兄一生傲骨,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是明珠暗投,助纣为虐了!”
杨珧扫了一眼刘封,冷嗤一声,傲然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杨家受魏主大恩,岂能忘恩负义?今日只有断头杨瑶,却无投降杨氏之人。”
“啪,啪,啪——”
刘封闻言,不以为忤,反而面露赞赏之色,连连拍手,笑道:“本王敬重先生,正是以先生忠贞之性也,念你兄弟之大才,才不忍使先生未展才华而就此殒命。”
“汝是何意?”杨瑶见刘封对他的确尊奉有礼,倒也不好一直冷眼相对,终于看向了对方。
“先生请坐!”刘封一抬手,示意杨瑶入座。
早有侍卫上来端上酒菜,还有几名蜀军将领作陪,以蜀国堂堂燕王的身份,如此优待一名俘虏,杨瑶心中也颇为震惊。
但他早已做好全节的准备,而且兄长就在绛县,他若投降,只会被人耻笑,家中之人不但在人面前太不起头来,恐怕也会被逐出杨家。
“要死也做个饱死鬼!”杨瑶心中打定主意,迈步来到席位之上,从容有度。席间刘封对杨瑶以上宾相待,酒过三巡,才正色言道:“本王素知道先生顾虑,然吾等匡扶汉室,以为正统,曹魏篡逆,天理难容,先生大才,本王甚惜之,本王欲请先生亲往绛县劝说令兄来投,成就中兴
大业,不知先生尊义如何?”
“哦?将军愿放我回绛县?”杨瑶微微一怔,似乎想不到刘封竟有如此想法,一心赴死的心意不觉之间已经松动了许多。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杨瑶这样的自负之人,一旦他不用送死,也不用身背骂名的时候,自然会选择后者。刘封笑道:“献帝尚存之际,流落四方,文先公位列三公,尚不惜千里追随,一心为汉室江山奔走,杨公乃弘农杨氏之楷模,二位如今却背汉向曹,窃以为智者所不取也,先生若能说降成功,本王当亲至绛
县拜见令兄,委以重任。”
杨瑶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刘封:“将军就不怕我一去不返?”
刘封慨然笑道:“本王为振兴汉室结交天下有识之士,自认不会看错,忠义抉择,全在先生一念之间耳,去留想必先生早有抉择了。”
杨瑶低下头,神色数变,忽然眼神一阵波动,才缓缓抬头,抱拳道:“将军若令吾去,可暂整军马,容吾往绛县说之,一切抉择,还在兄长身上。”
眼见有活命的机会,杨瑶自然不会放过,但他也为自己留下余地,就算此一去不再回来,也不算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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