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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之后,柳隐依然冷静,知道接下来匈奴大军到来,定会疯狂的报复攻击,传令全军开始戒备。
敌军挟怒而来,只要挡住他们的前两波攻击,加之前番连败的挫伤,士气很快就会低落,再加上城中那些器械,柳隐相信守住一整日是没问题的。
城墙之上,除了常规的弓箭手和盾兵之外,滚石、檑木都是这几天仓促准备的,灰瓶倒有不少,城墙脚下还烧着滚油、开水。
最让柳隐有底气的,还是摆在城头上的那些弓弩和几架硕大的机关弩,这些设备可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利器,刘封将军中所有的守城器械都拨给了柳隐使用。
孟琰嘿嘿笑着说道:“这种弓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的这个一定很厉害吧?”接连的胜仗,让大家信心倍增,孟琰也显得愈发成熟。一贯冷静的柳隐也男的露出笑容,慨然道:“不错,此弓弩乃是军中连弩的前身,当初燕王提出一箭数发的想法之后,先造出了弓弩,只是太过笨重,装填不便,便只能摆在城上用来防守,现在已经经过改
良了,不但能够一弩十五发,威力也比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强大。”
孟琰吃了一惊,用手摩挲着弓弩,看到那个一掌来深的箭槽,唏嘘道:“我早就听说关隘和城墙上都配有弓弩,十分强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句安在一旁言道:“弓弩我倒是见过,威力很大,射程也较远,而且覆盖面大,如果箭矢充足,任凭千军万马,也难冲到城下,只是这机关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柳隐点头道:“不错,此机关弩也是才做出来不久,是马钧先生改造的最新器械,一支弩箭出去,足以射穿十几个人。”
“有如此厉害?”孟琰几人吃了一惊,全被吸引了注意力,走向那几架巨大的机关弩,仔细观察。“若非我久在成都,恐也不知此物之强劲,”柳隐得意而笑,脸上泛出了光芒,似乎是他的杰作一般自豪,拿出一支弩箭对几人言道,“就这一支箭,便有儿臂粗细,训练时我曾有幸目睹,两三百步的距离,
也能射穿三层门板,其威力可想而知。”
“这……”孟琰几人瞠目结舌,怔怔地望着柳隐手中的弩箭,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甚至露出怀疑之色。
正在此时,匈奴大军已经来到城下,本来三万人的精兵气势如虹,但接连两场大败,却让匈奴兵的中军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居中的荼蘼宝手臂上缠着绷带,身旁的亲兵大多受伤,各自草草包扎伤口,衣甲不整,伤痕累累,大大破坏了整军的形象。
兵马根本没有休息,荼蘼宝铁青着脸,颜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一挥手,左部兵马向前布阵,守住阵脚,其余人立即组织准备发起猛攻。柳隐站在城头上,远远看见匈奴大军中不多时便架起数十部高高的井阑和投石车,不由脸色微沉,内迁之后的匈奴兵马,再也不是草原上那些外族一样,不善于攻城了,有魏军在背后支持,这些攻城器械
他们也学会了使用。
“注意隐蔽,将机关弩都先搬到城垛根下。”柳隐当机立断下令,长寿城城墙低矮,有没有护城河,这些弓弩绝不能有失,否则便很难守住一日了。
城头上一阵忙碌,搬完机关弩,士兵们也都各自隐蔽在城垛之下,弓箭手张弓搭箭,严密监视着敌军,等候柳隐命令。
匈奴兵果然是骑兵在前压阵,居中是两千多名抬着云梯的士兵,左右还有弓箭手严阵以待,但先动作正是井阑和投石车。
沉闷的气氛未过多久,在绵长的牛角声中,井阑和投石车都进入射程范围内,井阑压制着城上的守军,投石车已经开始吱吱呀呀的行动。
脸盆大小的石头,带呼啸的轰鸣声飞上城头,有的落入城中,有的砸在城墙上,一轮石雨从天而降。
虽然已经做了准备,但还是有士兵被落石砸中,有的士兵当场毙命,被砸成肉泥,受伤的则发出凄厉的惨号。
见识过无数生死的柳隐不为所动,冷静地看着城下的情形,到他面前的石块都被他一刀劈碎,基本没有太大威胁,比起投石车,那些云梯才是最大的威胁。
仓促准备的石块用完,匈奴兵又忙着搬运石块,抬着云梯的攻城兵开始冲刺,同时井阑上的弓箭手对城头的守军也开始骚扰压制。
“准备迎敌!”柳隐一声大吼,守军马上开始行动,搬运机关弩来到城垛之上。
“机关弩——你们的目标是敌军井阑上,将其破坏,弓箭手压制!”面对潮水般冲来的敌军,柳隐丝毫不乱,沉着下令。
没有了投石车之后,对城上守军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些站在井阑上的弓箭手,井阑的高度甚至都超过了城墙,他们不但能够肆意放箭,还对城中部署一览无余,这东西绝不能留。
见敌人的井阑推了上来,句安马上命令城头上所有的弓箭手,一起向井阑上的敌兵射击,对方井阑上的弓箭手也拼命的向城头射箭。
“机关弩,准备!”句安指挥弓箭手和对方的弓箭手互相压制的时候,将机关弩全部对准了那几架井阑,沉着脸大喝,对于机关弩的威力,他也充满了期待。
“放!”
嗡……呜——
随着句安一声令下,五架机关弩同时发射,机簧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手臂粗细的弩箭呼啸而出,轰然穿向了井阑顶部的箭塔。
正全心交战的弓箭手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