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子城守将孔琪打算用邓艾来挣功劳,见邓艾未至,其子邓忠年少轻狂,公然挑衅,便想将其捉拿入关,再来劝说邓艾,如果邓艾不答应,还能以此子威胁,让邓艾归降。
心中打定主意,便命士兵摇旗擂鼓,从关上下来纵马上阵,孔琪自认武艺不差,当年在军营中他与邓艾也能斗上几十个回合,这马忠年幼年幼无知,岂不是手到擒来?
关门开处,孔琪带领两百兵卒纵马而出,士兵列于关门之下,孔琪便舞刀直取邓忠,邓忠就怕孔琪不出关,加之年轻气盛,丝毫不惧,抖擞精神,挺枪纵马来迎。
碗子城的两个战鼓略显破旧,声音不甚响亮,但在这几十丈的山谷中却回音阵阵,让人血气上涌,孔琪仗着经验老到,欲擒邓忠,手下还想留力,不料才过七八合,便发觉对方枪式迅猛,竟有些招架不住,不由心中恼怒。
这许多年来邓艾在汉军阵中节节高升,屡立战功,如今非但封侯,还高居四征将军之位,持节掌兵,与姜维、张苞等成为刘封的左膀右臂,也算是名扬天下。
再看当年与其同在军营中的兄弟,战死的战死,分离的分离,自己十年时间才混了个小校尉,连个杂号将军都算不上,曾几何时他还夸口自己和邓艾同列行伍,引以为傲。
但后来被那些新入伍的年轻士兵却开始嘲笑于他,两相对比之下,孔琪脸上起来,邓忠又追了过来,来不及做出反应,又被邓忠从领口一把提起,横放在马背之上,冲入关内去了。
碗子城状若一口碗横架在两山之间,里面只有一条石块堆砌的甬道,上面修葺城墙和关隘,过了通道便是山路,并无屯兵处,守军都是依山扎营,猛然间被汉军先冲了过去,反将守军堵在了关隘之上。
魏军只有少数几人跑得快的弃关而走,走得慢的被先冲进来的汉军堵住两边的石板楼梯,双方一上一下张弓搭箭,紧张对峙起来。
邓忠调转马头,将孔琪扶起来坐在马背之上,抽出腰刀横在他的脖子上,笑道:“孔世叔,你看看,如今守军走也走不脱,你又丢了关隘,回去之后必定会受责罚,何不劝降这些守军,先立一件功劳?”
孔琪此时须发散乱,铠甲撕破,头盔和兵器不知道掉落何处,看了一眼脖子底下明晃晃的刀刃,浑身一颤,四千汉军如同潮水般将关隘堵住,已经大势已去了。
“唉,都怪我太轻敌了!”
孔琪一声长叹,想起这许多年来从来不被重用,此时也心灰意懒,无奈道,“事已至此,我岂能不知进退?”
邓忠哈哈大笑,招呼两名亲兵过来将孔琪扶着下马,让他上前劝说守军投降,催马来到罗宪身旁,扬了扬下巴挑眉道:“令则,如何?”
他二人时常在一起,倒也相熟,罗宪知道邓忠性情,不以为忤,抱拳笑道:“想不到在关隘之下还能遇到邓将军故交,明汉将计就计,倒省了一场厮杀,夺关首功,佩服!”
“嘿嘿,这也算不得什么,”邓忠听到罗宪夸奖,反而不好意思挠挠头,看了看关上正在缴械投降的魏军,皱眉道,“只是走脱了一些魏兵,下一关小口隘恐怕不能如此轻松了。”
罗宪忽然言道:“既然守将孔琪已经归降,何不叫其带领亲信装作逃兵逃往小口隘,将军再挑选精锐五十人扮做魏军混在军中,若能混进小口隘,夺关不难矣!”
“哎呀,妙计!”
邓忠闻言一拍手,大叫道,“先前有魏兵逃走,孔琪再带兵逃回小口隘,他们定然不防,此事就交给我了。”
罗宪点头道:“事不宜迟,明汉速速准备,我先留士兵把守关隘迎接邓将军,马上便来接应。”
邓忠答应一声,翻身下马冲到关上去找孔琪,将方才之计说了一遍,孔琪既然已经归降,自然也想多立功,欣然答应,挑选愿意去小口隘的降兵重新到关下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