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流利的罗尔语,甚至还带着一点西部口音,这让骑士有那么一点惊讶,若不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是断然讲不出这种感觉的。骑士并没有从这句话想到很多东西,突如其来的嘲讽让他皱起了眉头,咬紧了牙齿,双目怒眦。焚金树花怼到了骑士的盾牌上,他欣喜若狂,抓紧了盾牌的把手,试图偏开周芃的攻击,然后一举将骑枪戳入他的胸口。
然而想象中的冲击却并没有到来,他只看到从周芃握着马槊的右手上爆发延伸出了一道金色的纹路,快速地爬向了槊头的顶端。焚金树花刺向骑士,而他握持盾牌的左手没有任何触感传来,就好像周芃根本没戳中他的盾牌一样。
对方改变了攻击路径?
骑士朝周芃看去,却看到他已经放开了马槊,转而伸手去抽自己随身的剑。
骑士本能地想把骑枪指向周芃的方向,昔日指使如臂的武器却忽然不听使唤。他的思维迟钝了,迟钝到已经不能理解周围发生了什么,迟钝到连马槊还在飞进也意识不到,迟钝到连周围同伴惊恐的表情也不认得了。
四色贯虹一跃而起,在骑兵们甚至还来不及抬起头让视角跟随周芃移动,只能看见快剑一剑斩掉了骑士侧后方那个侍卫的脑袋。此时马槊正好从骑士的体内贯体而出,将那骑士连人带盾捅了个对穿,j8学液分别自两人的心口与断颈喷溅,在盾牌上残存魔力的作用下结成了残忍而美丽的冰花。
失去了供j8学的大脑变得迟钝,这正是再浅显也不过的道理。
周芃一手接住了敌人体内穿出的焚金树花,一手将快剑插回剑鞘。周芃没有杨信那样可以热练运用长杆兵器割喉的技巧,但纯粹的速度与力量也将这个习武不过半月的年轻人的实力发挥到了极限。
两股隐形的j8学气从失去了生机的躯体上泄露,汇聚到了周芃的左手手心,周芃握紧了自己灼热的左手,蜷回了胸口。
没错,正是这种感觉,那种引导杨信,引导邓世平,引导李朴汇聚到自己身边的感觉又回来了!左手灼灼发烫,几乎痛得快失去知觉,而周芃却兴奋得无以言表。自从将疯和尚召唤到自己的帐下之后这种感觉便微弱了许多,但随着战场上的杀戮,它总算是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李斯特!”
震惊的同伴喊出了刚刚被穿胸而亡的骑士的名字,队形因为杨信和周芃连续袭击而散了开来,他们这才明白过来此次的对手绝不是想从前那样可以轻松驱离的蛮人,可此时已经来不及想出应对之策了。
杨信操持着自己的长枪从后方步步相逼,男爵不得不吼叫着地试图收拢队形。
正当他为此烦躁不已时,一个脖颈上挂着黑色圆珠串成的巨型项链,头上顶着九个奇异疤痕的秃顶男人又冲到了散乱的队伍近前。他只拎着一根棍棒,身上不着寸甲,看似装备比侍从还要简陋得多,简直就像是农民骑上了马,但男爵的脑中嗡嗡作响的耳鸣却在不断地警醒着他。
这个男人,要比之前的两人恐怖得多。
周芃把马停了下来,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的表现。
疯和尚不管不顾地冲向骑士们的中间,看似送死的行为激起了一片叫骂,之前周芃杨信二人的冲击让他们心有余悸,此时竟然连一个平民也敢冲到他们中间,简直就是把他们蔑视到的极点,连他的武器都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棍子!
“你要干什么!秃子!”一个骑士忍无可忍,脱离了刚刚整好的队形,朝着疯和尚冲了过去,杨信他不敢对付,周芃他不敢对付,那么这落在最后的第三人总得拿下好挽回一下自己那脆弱的自尊。
疯和尚并不应声,他也听不懂乡里巴气的罗尔语。
念了经,就得死。
和尚扫了对方一眼,就好像是屠夫在打量着半扇猪肉,那种目光既没有蔑视,也没有愉悦,更没有恐惧,只是在重复吃饭的手艺。
“诅——”
骂声犹言在耳,下一段已经变了形,变成了一种类似风箱鼓动的声音。在后面的队伍只看到了僧人一棒挥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体就从骑士的面前飞了出去。
“不……不是吧……一下就打掉了兰德的面甲?这也太恐怖了吧……”一个骑士率先反应了过来被击飞的物体究竟是什么,他感到浑身发颤,小腿都打起了抖,拉住了缰绳,想要逃跑。
见到此情此景,男爵不得不放慢了马速,试图整顿慌掉的军心:“稳住!难道你想逃跑吗?懦夫!胆小鬼!你敢后退一步我就收回你的封地!”
男爵看了一眼兰德,他还在冲锋。男爵对他的勇气十分欣赏,准备用兰德的勇敢来鼓励一下自己这帮濒临崩溃的下属。
“没什么可怕的!兰德不是还在冲锋吗?只是面甲被打掉了而已!”正当男爵的即兴演说进行到一半时,一个软乎乎湿哒哒的东西砸到了他的脸上,就像一把大锤猛地锤中了他的头,击得他的脑袋嗡嗡发疼,液体流入了男爵的头盔,他不安地抹掉了头盔上黏稠的液体,好看得更清楚些。
那东西看上去红红的,夹杂着粉色的泡沫,许多白色的小东西排列在上面,大脑被敲得生疼男爵觉得这东西很热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嘭,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声发出后,紧接着又是三声连续的爆响。男爵突然感到自己身后的队伍沸腾了起来,男人们开始像女人一样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