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程睡到上午十点多才醒,这还是被电话吵醒的,否则最起码也得过了中午。
看到来电,罗程赶忙接通:“常局,你好!”
“罗镇长你好啊!”手机里声音很是热情,“不打扰你工作吧?”
看了眼光着的胳膊,罗程偷偷一笑,回应道:“哪有打扰一说,常局尽管吩咐。”
“吩咐不敢当,要说感谢是真的。罗镇当初在财政的时候,就没少支持我们,现在支持力度起身来,进了里屋套间。
很快,里屋响起打电话声,似乎罗程还给电话那头做了些工作。
过了一会儿,罗程走了出来,长嘘了口气:“好说歹说,只让去一个人,小伙子去吧,起码也能说明白事。”
“好,好,儿子你去,让你爸老实交待,千万别替人扛着。”中年妇女推着儿子向外就走。
“你带他去。”罗程向童宇示意着。
童宇微微一笑,迈步走去。
正这时,一阵杂乱脚步声起,屋门突然大开,十多名男女进了屋子,大声吵吵着:
“放人,赶快放人。”
“你们去哪?哪也不能去。”
“放人,放人。”
罗程皱眉道:“干什么?”
“我们都是蒯家营的,来找你评理。你凭什么抓蒯久?”山羊胡老者抢先上前说了话。
“你和蒯久什么关系?”
“我是蒯久七叔,和他爹一个爷爷。”
“那你知道蒯久做了什么吗?”
“能做什么?给人开夜车挣辛苦钱呗。”
罗程冷冷一笑:“你应该也知道吧?现在节涵水工作是全镇头等大事,事关全镇数万人饮水安全,也事关全镇可持续健康发展大计,每个人都有义务遵照执行并不得阻挠破坏。可现在却有人要破坏这个事,而蒯久就是在帮着搞破坏。”
“胡说,绝不可能,蒯久不是那样的人。”山羊胡老者说话时,急急冲着其余男女使眼色。
那些人立即跟着喊嚷起来。
“胡说八道。”
“放人。”
“赶快放人。”
“要不到区里告你。”
正这时,“笃笃笃”,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随着罗程话音,孙兴力推开屋门,大步走了进来。
左右看了看,孙兴力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俯到罗程近前,低声道:“有急事。”
“什么事?”罗程声音也很低。
“也不知怎么弄的,那些村都知道了偷运水的事,都要到镇里来闹。有几个村的人已经奔着蒯家营去了,说是要找蒯久和村里算帐,要讨个说法。”说到这里,孙兴力又急着追问,“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罗程吧咂了一下嘴巴,随即道,“马上联系蒯家营村主任,让他……”
话到半截,罗程猛的抬起头来,眼神犀利的看向众人。
尽管刚才罗、孙二人声音很低,但蒯家营的人都听到了,全都现出惊慌神色。现在再被罗程这么一看,山羊胡老者第一个转身就走,那些人自然也跟着走去。
看着快速离去的人群,童宇快步到了桌前,拿起传真件来,轻声道:“你俩这双簧演的不错呀,去年文件今年又重发了?几个村来人了?”
有孙兴力在旁,罗程神色一整:“童镇长,你该干什么了?”
童宇微微一怔,随即郑重地说:“镇长,我马上带蒯鹏飞去见蒯久。”
“带上这个,适当时候可以给老蒯看。”罗程打开抽屉,递上一个纸袋。
童宇迅速取出纸袋里东西,这是三张照片,一张是“垃圾车”,一张是“换装”后的水罐车,一张上面有“纯纯矿泉水”字样。三张照片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有一个夜里的大胡子男人,只不过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在车上有的在屋里。
童宇、孙兴力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罗程。
半个多小时后,桌上电话响了。
罗程拿起听筒,笑着道:“怎么样?……交待了?好,你们马上……”
正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屋门大开,蒯家人去而复返,满脸怒气到了桌前。
山羊胡老者更是点指罗程:“镇长大人撒谎骗小民,什么意思?根本就没人去村里。”
“受人蛊惑,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罗程说到这里,拿开听筒上右手,高声道,“让蒯久说话,蒯家人在这。”
“好的。”
听筒里应答不久,便传出了蒯久声音:“你们来干什么?”
山羊胡急着道:“小久,他们是不是……”
“七叔,快都回去,我已经交待了,否则害人害己。”蒯久声音更急。
山羊胡不再搭话,猛转身便跑,其余人等更是一窝蜂的冲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