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狂奔而来的男女,警员们立即上前拦挡:
“不许过。”
“别过警戒线。”
当先的中年女人根本不管不顾,连哭带嚷,硬要往前闯:“我要我儿子,我儿子在山上呀。”
“根儿,大孙孙,奶奶就要你。你要是出了事,奶奶也不活了。”老年妇女了起来,任由同来男女们搀着。
“到底怎么回事?”罗程看着中年妇女问。
中年妇女马上抽泣着说:“我儿子在山上,你们赶紧救救他们。”
罗程摆摆手:“说清楚了,慢点说。你儿子怎么会在山上?在哪座山上?有具体位置吗?”
“我儿子……”
随着中年妇女的讲说,整个事项清晰起来。
原来这名中年妇女姓文,早就死了丈夫,留下一个儿子叫根儿,于是她一边抚养儿子长大,一边还要照顾寡居多年的婆婆。经过十多年培养,根儿考上了省外一所大学,今年五月底正好实习结束,带着女朋友回来了。
为了给儿子和女朋友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正好趁机让婆婆去看女儿,文氏带着婆婆去了外地小姑子家。本来想着多住些日子,可小姑子一家早订了外出旅游的票,文氏只得气愤地带着婆婆返程了,连来带去一共才五天。
火车是昨天半夜到的区城,二人正盘算着要不要住店时,恰巧遇上镇里贩粮食的车,就这么趁上了。很不巧,贩粮车半路坏了,司机好一阵鼓捣,天亮才修好。到村里的时候,才知道山上着火了,但两个女人也没多想,还特意进院门前弄了好大一通动静,以免遇上尴尬的事。
看到屋门锁着,以为是两人去外地了,只到进了屋里,两个女人才觉出不对。屋子里自然没有儿子和女朋友,而且那个女孩的拉杆箱和衣物都在,反倒还多了拉杆箱。这么看来,儿子没出门,那会去哪呢,文氏赶忙打了儿子电话,电话不通。
在儿媳打电话的时候,婆婆发现根儿的迷彩服、登山鞋不见了,手电、柴刀、爬山索也不知去了哪。这时两人才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根儿上山了,于是就哭喊着到了这里,同来的男女也都是当家子亲戚。
“仅凭那些东西不见了,你们就能判定他俩上了山,还能判定就到了这山上?”罗程追问道。
文氏马上说:“他俩刚回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就说想上山,根儿说等有机会到山上露营,说的就是艾峰山这。现在人不在家,上山的东西也不见了,肯定是到山上露营被火截住了。我的儿呀……”
旁边男子跟着补充:“昨个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根儿带了两三个人奔这边来了,后来就没理会他们回去没。”
这么说来,根儿还真可能到山上露营了。
正这时,雷捷也赶到了,与罗程及任中队长一起商量营救事宜。
很快,营救方案形成,雷捷立即对十五名警员分组并做要求。任中队长除了用对讲通知到已在火场的消防队员外,又调派了三名队员马上上山。
看着警员和消防队员离去的背影,罗程把孙兴力叫到一旁:“老孙,一会儿你把这的情况通报给局里,然后……”
听着听着,孙兴力意识到了什么:“局长,你这是要……”
“听我说完。”罗程抬手打断。
雷捷来在近前,不客气地插话:“你不能去。已经好几十人搜寻了,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罗程马上道:“这叫什么话?人多力量大,挽救生命是最……”
“你是应急局长,你的阵地是这。”
“有你们和消防在就行了,这里才是有我不多无我不少。再说了,老孙这不还在吗?另外,我还做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经验、手段绝对没问题。”
雷捷不禁起急,说话更不客气:“好几十人都不如你一个?别逞能了。幼不幼稚?水火无情,你这么大人不知道?”
知道老朋友是为自己好,罗程并不生气,而是耐心地说:“我肯定要去,哪怕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也能给他人增加一些希望。”
那还有什么说的,只能多叮嘱一些了,雷捷既替罗程担心也不由得奚落。
“局长,拿上这个。”孙兴力递过了手中的袋子。
“好,这个好,有备无患。”罗程接过袋子,转身走去。
应急局长要上山救人,而且据听说还有些身手,自是没人阻拦,但每个人的心态却不尽相同。敬佩者有之,讥讽者有之,担心者有之,当然也不乏看热闹之人。
钻过临时警戒线,罗程沿着火场东南方向上行而去,这可不是他的盲目之选,自有他的道理。首先东、西两方已有警员和消防员去找,真是有自己不多,无自己不少;其次除了火场就是东南和西北方向了,当然要去东南,以备万一起了大风。
随着海拔的升高,离着火场中心也相对较近,周遭的温度高了好多,尤其脸上更是热乎乎的,很快便有了汗粒。
“呼……”
罗程长嘘了口气,以缓解袭来的热流,但也仅是少许心理作用,脸颊的炽热感根本没有缓解。
夏季的艾峰山葱葱郁郁、植被茂密,再加之不时萦绕的烟雾,要在其间找人非常困难,除非被找之人能够互动才行。
于是罗程边走边喊:
“根儿,根儿,你娘让我找你。”
“根儿,根儿,说话呀。”
根本没人答茬,回复罗程的是不远处“啪啪”作响的燃烧之声。
边走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