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夕阳正努力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将天际的云霞染上了一层红色。
那红似火,炽烈绚烂,如同血染一般,煞是鲜艳。
天上如此,地下亦是如此。
步州城外的某处官道上,随着刘糖的一刀斩落,先前的喊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归于寂静。
虽说是官道,但此时早已无人通行。是以那横七竖八的数十具尸体并未引发任何恐慌,就连见证人都没有一个。
“第八个。”
刘糖心中默数着。
这是她与杨志戴宗截杀的第八批山贼,后者虽然扮作百姓,奈何他们常年为匪,气质迥异于寻常百姓,刘糖他们一眼就能识破。
在战利品中翻找了一阵,刘糖他们发现,这一批山贼与之前他们截杀的山贼一样,都没有金银等贵重物品在身。就连银票也没搜着几张,总共八批山贼加在一起都没有一万两银子。
这些山贼身上最值钱的除了随身携带的武器之外,再无其他。
常年做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山贼们不应该这么穷才是。
事不寻常即为妖。
“据我从白禄那里得到的消息,剩下的山贼都不像被我们干掉的傻子那样扮作平民,他们都打着正规商队的旗号,我们可不方便动手。”
戴宗说着,脸上颇有几分遗憾。
山贼们都是手上沾满血腥之人,杀得越多,越能帮助他们召唤出在他身前,父子俩隔着一张桌案。前者低眉垂目,眼观鼻,鼻观心,哪有半点在外时的登徒浪子模样。
“涉儿,你观那人如何?”
“孩儿与他至今接触不多,为了不影响父亲的判断,不敢妄言。”
步千帆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不敢对白羽轻易下断语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步涉却没看透这一点,步千帆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还需要更多磨炼。
“你呀,少花些时间在女人身上,将心思放在正事上才是正理。”
步千帆提了一句,也仅仅是提了一句。他也曾年轻过,自然明白在步涉这个年龄漂亮女人的吸引力有多大。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没比步涉好多少,只不过后来玩够了,懂事了,就把心思花在了正事上。这么些年下来,反倒比许多同龄人位更高,权更重。
在贵族的圈子中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年轻时玩得越疯,日后收心了就越有出息。
且不论这句话究竟是谁说的,反正步千帆以亲身经历而言,感觉它有道理,所以他才会这么容忍步涉。
“只是三个家仆而已,那人手里可用之人也只有这三人,父亲大可不必在意。”
作为白羽的同一辈,步涉心中对白羽并不服气。他可是步千帆唯一的儿子,将来是会继承步家家业的,而白羽虽然有个吏部侍郎的爹,可他只是个婢生子,注定无法继承家业。别看现在步涉对白羽称兄道弟,实际上两人有本质的不同——步涉的人生已经稳了,而白羽却还需要努力打拼并且有很大可能努力之后还无法及得上现在的步涉。
同样是玩,富贵人家的孩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们有本钱,可以肆意挥霍,可以浪费青春,平民家的孩子真的没法比。
“不可大意。”步千帆斥责步涉道,“收起你的漫不经心,上次就是因为你没在意,这才让他出了城以后脱离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偷溜出城是为了什么。”
“父亲教训的是。”
步涉低头认错,心中却顶了一句:管他白羽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总不成那天晚上乱葬岗邪灵的事是他白羽弄出来的吧。区区一个三品灵师,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