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飞的居然没能跟上地上跑的,这你能信?
反正白羽是不信的,但他飞出去很远却就是没能找到泰西人的马车后他就不能不信了。
泰西人跑哪去了?
这个疑问在白羽心中徘徊不去。
尽管没能找到对方的踪迹,但白羽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伙泰西传教士确实不怀好意。要不然的话,他们出城的行踪何至于如此诡秘。
眼见得天色微明,一夜未睡的白羽将飞机驶入了茫茫大山。
白天就不出来招摇了,毕竟太显眼。
好吧,其实是这一战前的老式飞机飞行高度也就那样,如果不把它升级,白日里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迹不说,还会成为某些拥有远程攻击能力的灵师的靶子。
落于一座山头之后,白羽选了个背风的地方开始休息。
以他二品灵师的感知力,倒也不惧怕山中毒虫猛兽来袭击他,因为在它们靠近之前白羽就能察觉到,只是山中的冷风和湿气让他睡得很不舒服。
虽说野外露宿确实无法与城中那温暖的大屋和舒适的大床相比,但这件事却着实给白羽提了个醒。
露宿野外是不好过,可谁说在野外就非得要露宿?
十日之后,当步州城因为五莲教徒的暴乱而引发的风波逐渐平息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山中驶出,于小路上朝着远离步州的方向而去。
从外表上看这辆马车与寻常马车没有不同之处——除了没有车夫,但若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纵然是行进在小路上,这马车的车厢几乎没有晃动。由此可见,马车的减震系统做得非常到位,让车中乘坐之人不至于受颠簸之苦。
步州这个地方又是乱党,又是泰西传教士,还牵扯到了当地的权贵,局势太乱。二品灵师的实力终归弱了一些,如果可以白羽并不想牵扯进去。但是……
很多事情一旦有了但是这两个字,接下来往往会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白羽叹了口气,他人虽然未出车厢,精神力却已经感知到了马车上多出了一个人,此刻这人正坐在车夫的位置。
“你怎么找到我的?”
自己在山里待了十天,这才刚出来没到半个时辰,一路上连人都没遇见几个,居然就被白怀忠给找到了,可见对方有点东西。
那坐在车夫位置上的人正是白怀忠。
他没回答白羽的问题,而是说道:“二少爷,关于你的事老爷有吩咐。”
“哦。”
白羽应了一声,懒洋洋的打个呵欠,却没再多问。
他又不是真的白家二少爷,对此不感兴趣。
见他如此反应,白怀忠暗暗发愁。
如果是在步州城与他交手之前的白羽,白怀忠可以无视他。上京白家那么多人,也不多白羽一个。可在白羽展露出超强的潜力后,他在白怀忠心里的地位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诚然,白家的大公子寄托着家族的期望,但若能多出一个选择,聪明人都不会拒绝。
以前白羽没展现出那样的潜质,所以他是小透明,很容易就会被放弃。那时的白家没人会在乎白羽的感受,也没人会顾忌白羽的看法,他们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现在的白羽则不同。
那可是能越阶驱使英灵的存在,有一方豪雄之资,白家还不重视起来那他们的脑袋就真是被驴给踢了。
白怀忠记得主家在给自己的密信中曾分析过白羽的反应,如果白羽对刚才白怀忠所说的事表现得紧张,又或是不忿,甚至是怨恨,这些都不是问题。
之所以会有情绪,说明心里重视。
只要心中有白家,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大家族里的一群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最厉害的便是察言观色,他们相信只要顺毛捋,时间长了自然能将目标感化。白羽再有潜力,再有智计,他毕竟年轻,有的是办法将他感召回白家。
然而,白羽的反应却是主家提到的最坏的那一种。
他一点也不在意的态度说明他这些年来的遭遇让他对白家是再无半点归属感,将白家视同路人。
白家以前有多不在意他,他现在就有多不在乎白家,比双方势同水火更糟糕的是对方将你视作路人,事情变得棘手了。
好在哪怕是最坏的情况主家也有预料,并做好了安排。
白怀忠所要做的就是按照主家的安排去做。
“老爷说了,二少爷是白家人,身上流着白家的血,白家无论如何都会照看着二少爷。二少爷你要出去闯荡,老爷也不会拦着你。”
“老爷还说了,出门在外少不了用到银钱的地方,那十五万两银子便当作是二少爷的盘缠。”
白羽挑了挑眉:“真的是好大方呐。”
不怪他话中带刺,真要是关心,真要是那么大方,以前干什么去了?
现在态度改变,其根源无外乎一个利字。
上京白府,白怀忠口中的老爷,他们在白羽身上看到了利,这才是他们态度转变的原因。
听闻这一番话,若果真是涉世未深的少年,或许还会有所触动,但此刻是白羽反倒让他将白家人的嘴脸看得愈发清楚,也让白羽对这家人愈发的要敬而远之。
白怀忠又道:“二少爷可有话要小人捎带?”
车厢内传出白羽的声音:“好歹也是十五万两呢,我怎么也得说声谢谢不是。”
等了片刻,再没得到白羽回应,白怀忠很果断的跳下马车,消失于道旁。在他离开的位置,有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