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声之人,呈老者摸样,身着太尉服,气场尊贵,两鬓微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陛下,杨赐有事请奏!”
看到眼前的老者一本正经,刘宏眼中闪过一缕疲惫,有些无奈,不喜的对着眼前老者说道:
“既然杨师有事要上述,那直说便是。”
“朕听着。”
汉帝正值壮年,雄心壮志韬略于胸,一手挑起了宦官与士人的争斗,夹在中间,权衡左右,倒也有了自己的一番成绩。
世家的权力太大了,要是不加以限制,恐怕这大汉朝,都要在这群家伙手里变了天。
但是很不凑巧,有些人,刘宏就治不了。
他幼年时期的老师,太尉杨赐,就是其中之一。
出身弘农杨家,四世三公,身世显赫,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自身也是一代儒家大贤,这种人物,若是要拿捏,恐怕整个中枢都得抖三抖。
“要想个法子,把这些家伙的势力再往下压一压...”
刘宏有些头疼。
“那老臣就直说了。”
“陛下,你可知道这太平道,教徒整整数十万之多,遍布在我大汉一十三州?”
“而且那个所谓的大贤良师张角,据我所知,更是距离陆地神仙,只差一步之遥。”
“若是他心存反心,那对我大汉朝,都将是一场天大的灾祸!”
“以老臣来看,陛下不该下诏对其褒奖,而是应该直接下令警告,让其将这数十万教众解散,如若不从,铁骑直下,将其镇压!”
“这才是正道!”
老者话语慷慨激昂,声音越说越大,扩散开来,在这整个金殿之中回荡。
上首的刘宏神色越来越不耐,露出一抹不愉之色。
杨赐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但是刘宏从幼年时,就一直被这个老师教导训斥,作为一个胸有沟壑,意欲大展宏图的帝王来说,有臣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放阙词,是他所不能够忍受的。
能爬上帝王业位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之辈。
但是没有出去看过天下,刘宏的眼界终归还是会被局限在这洛阳之内。
在他的心里,世家党人的祸患,可比这所谓的太平道,要大的多。
“几十万的平民百姓,能有几个有眼界的...”
“这老狐狸,又想搞些什么花招。”
刘宏皱了皱眉头。
“好了,杨太尉!”
“不过是一个传道组织罢了,值得如此兴师动众么!”
“观这太平道做事,也并没有对我大汉朝有坏的地方。”
“你所说的,未免太过言过其实了。”
“退下吧。”
听到刘宏的话语,杨赐眼底划过一抹遗憾,张了张嘴正想继续劝阻,眼神忽然瞥见了刘宏那一脸不愉的神情,当下只能暗叹一声,摇了摇头,退到了众臣最上首的地方,没了声息。
杨赐知道,现在在上首安然坐立的男子,已经是主宰天下生死的帝王,再也不是那个被自己训斥之后,独自闷声不乐的少年皇子。
有些事情,他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决断,不需要自己这个老头子,继续去指手画脚。
和袁隗的明哲保身不同,杨赐是真的为大汉朝,尽了不少心力。
可惜,汉帝刘宏太过攻于权势,只想着扶持宦官,打压世家的影响力,不然也不会闹到如今师徒离心的地步。
看到大殿朝堂没了声息,刘宏挥了挥手。
作为一个服侍帝王几十年的老内侍,汉帝的一个动作,张让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刘宏刚一起手,他就领会了其中意思,随即便弓起身子,弯腰踱步向前小跑走去,尖着嗓子大声喊道:
“退朝~~”
......
大汉,凉州,金城郡。
此时正值黑夜,苍穹星光闪烁。
韩遂看着空中踏步而来的张角,心下汗毛倒竖,冷汗直流。
“这老东西怎么来了!”
很少有人知道,威震凉州的一代军阀豪雄韩遂,曾经在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手底下面,吃过一次大亏。
大汉十三州里,唯凉州和交州地处最为偏远,难以管理。
在这两地传教,极为困难。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在交州传教困难,是因为当地大多都是蛮夷,未开教化,百姓较少,且生态环境极为恶劣,遍地毒瘴。
而凉州不一样,凉州则是地广人稀,民风彪悍,一致排外,遇到太平道传教,各地小地主,小军阀,都是持反对态度,拒绝配合。
在这种情况之下,身为太平道首领的张角,自然就有理由来一趟,处理一下这些事情的争端。
看着眼前儒雅随和的黄袍道人,韩遂面露苦色。
他想起了当年发生的一些,不太友好的回忆。
那哪里是传教啊,那简直是欺负人!
凉州十一个大郡,只要是有名望积累的军阀,在那一天,都见着了一个踏天而来,手持拂尘的黄袍道人。
次日,整个太平道在凉州的活动,都开始畅通无阻起来。
那晚上商量的东西,韩遂至今都不愿意再次提起。
本想往事随风,就此散去,却没成想这道人竟然又来了一次。
而且看着周身流露而出的气息,貌似还更进一步了?!
韩遂吞了吞口水,不再胡思乱想。
而是老老实实抱拳,对着张角出生询问道:
“不知道大贤良师此次光临,所为何事啊?”
“只要是韩遂力所能及的,必定竭尽所能给大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