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唐青山停下脚步站在韩府的门前。一路上压抑的气愤让众人很不好受,见已到家。韩山翻身下马,走上近前。
“兄弟,你这两个月过的肯定不容易。要不今天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唐青山抱下依朵,转回身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韩大哥,你我相识一场本就意气相投。你若真当唐某是兄弟,就给我讲讲这屏兰堡自我离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看着身前年轻人坚毅的表情,韩山嘴里阵阵发苦。自己应当如何讲?说自己为了救别人,把唐青山的弟兄都搭进去了?
“韩大哥,我辈从军顶天立地。有什么就说什么,但讲无妨。”
逝者已逝,这是一个无法逆转的事实。韩山拉住他的手臂,带着他朝韩府对面的一座府邸走去。
依朵小心的跟在后面,铁浮城七人跟在最后。这座府邸比韩山那座要大上不少,只比将军府小点有限。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植物也被人修剪过。虽然手法很一般,但是还算整齐。没人在意这些,一路往院子深处走去。穿过回廊,来到后院一扇门前站定。
韩山松开手,独自一人来到大门前,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大门,门里光线照射进去。一张巨大的香案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灵位。
最前面的三个灵牌上,正中是唐青山的灵位,叶流云在左,副统领在右。韩山转身退到一旁,单膝跪地。院子里的铁浮城众人也跪了下来。抽出宝刀断水,双手托举。
“唐兄弟,韩某有愧与你。这条烂命还请兄弟收下。铁浮城出来的都是汉子,韩某无能...”
一般情况下,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是不会哭泣的。他没有那么多的眼泪去伤感物是人非。打仗死人太正常了,正常到就像是老百姓们吃喝拉撒。时间久了,也就没人会在意了。
可是韩山今天却哭的像个孩子。此时的他低着头,虽然想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可是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落在了地上。
唐青山没有回应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屋子里。目光所致,都是昔日的兄弟。良久,唐青山转身轻轻扶起韩山。
“韩大哥,今日青山累了。想要歇了,有什么事咱们过几日再谈吧。”
说着话唐青山不再理睬众人。大步走进祠堂,刚走进屋里,大门无风自动合了起来。
众人都默默地退走,韩山想给依朵找个地方休息。可是小姑娘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倔强的站在祠堂的门口。这几天,韩山的妻子就要生了。他也心绪不宁,见不便久留,转身返回韩府。
唐青山坐在灵堂前的蒲团之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上面的一块块灵牌。杀意缓缓流淌,很快就把整个屋子填满。依朵贴在门板上的小手被这股冰凉刺的手心一疼,可是担心唐青山的她依旧倔强的站在门口不愿离去。
战友昔日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自己第一次炼化双锤时。那一双双眼睛,躲在坑沿边小心的望着自己。因为力量调节不稳,原地起跳,又大头朝下扎进土坑。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脸上憋的通红。
副统领的无厘头夸奖,战士们的无脑喝彩。
深在门外。沂源族强大的精神力让依朵也能感应到他此时的心情。小姑娘捂着小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响。可是眼泪已经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唐青山这一呆就是七天,小依朵在门外陪了七天。期间不是没有人来看望过,可是众人一旦跨过后院大门。肃杀之气就像洪水一般,要将众人淹没。不要说走过去瞧瞧,进了门站在原地都很艰难。
后院和前院连接的回廊前,七名铁浮城侍卫全副武装单膝跪地。他们有预感,统领守灵结束可能会有一场大动作。如果真如他们所料,统领一旦动手众人必将誓死相随。不为别的,大人的手指向哪里,即便身死,众人也再不想退缩。事情就是这样,往往活着的人才的挺直。
看到眼前这一幕,唐青山心中一疼。自己因为痛失了战友,竟然无意之中将依朵牵扯进来。来到小姑娘的身前,依朵没有说话。就只是甜甜的看着他,小姑娘不明白这个保护了自己的人类为什么伤心。沂源族没有这方面的情绪,可是这个人对自己很在乎,所以他做什么小姑娘就愿意陪着。不想问原因,也不想求结果。
左手食指在她的额头一点,一道自然之力顺着指尖点在了小丫头额前的印堂穴上。早就熬到极限的小姑娘双眼轻轻闭合,向后倒去。唐青山伸手揽她入怀,横身抱起。将这个体重几乎是人类三分之一的小姑娘抱在身前,朝前院走去。
来到门庭外,看着跪在地上的七人。唐青山语言冰冷。
“起来。”
七人早就知道统领出门,听到这声呵斥,众人只是把头垂的着死。你们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就在这里下跪,为什么跪。凭什么跪?”
听到统领大人的大声斥责,众人也是幡然醒悟。原来唐大人不是因为众人没有殉国才生气。唐青山要知道他们脑子里现在居然想的是这个,百分之一万就先一人赏他们一脚。自己这点可怜的家底,已经被人搞成了这样。这帮不开窍的居然还在这自己坑自己。
叫人带路,找到一间客房,将依朵安置好。唐青山转身朝韩府走去,临行前,吩咐众人,不要离开院子。依朵醒了就带她吃点东西,自己和韩山说完事就回来,现在屏兰堡局势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