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付出所有,为你们江家活的卑微如泥,在我最可悲最无助的时候,你们可曾对我有过一分的怜惜?”
“你们没有!江夫人,你儿子现在卧床不起了!你说想和好就来了,可曾想过,我这颗满目疮痍的心,还有没有可以被治好的可能?”
她激动的流泻眼泪,到底为什么如此激动,只有她知道。可这一番话,曾经藏在心底许久,她确实很想说出来。
一腔宣泄,堵的廖佩妍心口发疼。
她重新审视着面前儿媳妇的脸。现在才发现,那是亲切的,是让自己喜欢的,过往所表现出对她的厌恶,不过是自己心结没放下,而增生出来的罢了。
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一直是她误解了啊。
“我知道,过去让你受尽了委屈,是我被外界的流言蜚语迷了心。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道歉的。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不该伤害你。”
南湘突然快速转过了身,她的手指握拳抵着牙齿,心一阵阵剧烈的泛疼。
她不想看,不想听。
“孩子,对不起!”
廖佩妍对着南湘深深鞠了一躬,这个骄傲的女人,四十多年来第一次,对一个人弯腰道歉了。
南湘的手指,险些咬破了。泪水不可控的,模糊了视线。她曾等待过很多,等的海枯石烂都好像不会实现,可等到实现的时候,她连回应都无法了。
“你走吧,我不会去的。”
很久,南湘背对着廖佩妍回复了。
听着女人无动于衷,廖佩妍突然声音哽咽了,她哀求道,“南湘,求求你救救夜宸,他不吃不喝已经一个星期了,腿也坏了。现在董事会已经要决定,投票选择新的总裁了。”
“当然,只要他现在肯好好活着,做不做江家的家主,我都无所谓了。”
她的语气,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看不到任何有关利益的。能感觉到的,只是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爱罢了。
“那和我有关系吗?他害的我和小湛分离,害了我们的孩子,我没法再面对他了。”
南湘吃力的说出每一个拒绝的字。
廖佩妍别有耐心的,继续请求,“你能忍气吞声的和他生活,还为他进了死亡树林,不可能是没有感情能做出的事。我儿子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千错万错,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对,他也喜欢上了你,喜欢的不惜背弃江家所有人,也要和你结婚。我们都同意了,我们都愿意了。南湘,今生,我们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你给我们个机会,让我们补偿你好吗?”
此刻的廖佩妍,就像一个褪去了所有刺的刺猬,她真诚的流着眼泪,温柔的与她说话。变成南湘曾经所期望的,最慈爱的一个婆婆模样。
可惜,她却无法应答了。
南湘决绝的闭上眼,“江夫人,我需要休息了。”
“来人,送客!”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廖佩妍始终没有动怒,拼了最后的希望,拿出包里手写的纸条,“夜宸在这家医院,你一定要来看看他,一眼也好。”
廖佩妍走了以后,南湘捂着肚子,痛苦的靠在沙发上。
“少夫人,少夫人你没事吧。”仆人担心的走过来。
“没事,有一些宫缩。”
南湘捂着疼痛的腹部,她的心痛,情绪牵动了腹部。她一忍再忍,可当廖佩妍几乎要在她面前跪下,请求一个原谅时,她如何都忍不住了。
道歉的话落下时,她根本不恨廖佩妍了。
“沈少爷说了,你的预产期就快了,这段时间格外要注意。”仆人说道。
“嗯,你帮我转接大院冷姨的电话,我想和她说话。”
南湘靠在沙发上,渐渐平静下来。
“好,马上。”
冷姨是大院里一个毁容的女人,据说是某个土匪的遗孀,在大院做浇花工作。三个月的时间,经常陪着她说话。南湘出去以后,两个人也保持着通讯。
她们第一次见面,就聊的投机,冷姨给了她从未的温暖。
“冷姨,我想你了。”接通电话,南湘就哽咽了。
现在不能和江夜宸联系,无聊人也联系不了,只有冷姨可以给她温暖了。
“等两天,冷姨过去看你,现在你贵叔看明庄看的紧,不允许村民随便出入呢。”
冷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像月光。
“冷姨,我想他,我害怕他有事,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南湘卸下包袱,溃不成堤。
不知道为何,她无条件的相信电话那头的人,每一次都愿意和她敞开心扉。此人也是沈家大院的人,可是和沈谦一样特别,有不受污染的心。
“好好好,冷姨懂了。你去看他,去吧,今天他们都不在大院,没人注意。发现了也没事,我就说你去给我买药,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冷姨十分见不得南湘受苦,一听她哭,她的喉咙也哽咽了,连忙的哄道。
“嗯!我就看一眼。”南湘的心一下就安了,像得到糖果的快乐孩子。她清楚冷姨的身份,不仅仅是个下人那么简单。
每一次,沈商淮和“贵叔”两个沈家的领导人物,见了冷姨,都会对她微笑。
这种待遇,在沈家,乃至整个明庄,不是谁都有的。
夜,又深又静。
南湘出现在医院走廊里时,裹的非常厚重,只露出一双眼睛。就算是她本人,都未必认得出自己。
军事化管理的院区,处处严密,不过有廖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