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面开始下起倾盆大雨的时候,顾雪清完了最后一卡的草原,长达三周多的作画任务,随着顾雪最后在律表上确认填好时间,终于落下了帷幕。
整整二十五天,从八月中旬一直画到了九月初,现在终于结束了,要问此刻顾雪的心情,那当然是开心啦,不过相比起开心,在顾雪位置旁边,一手拿着分镜本,一手捏着一盒草莓牛奶,沉默着不说话。
“你怎么了!?”被吓了一跳的顾雪立刻问道,并且开始四处张望开始找布之类代替毛巾的东西,可惜她没有背着包来上班的爱好,一直都是拿着手机耳机就出门了,所以周围根本就没有类似的东西。
面对顾雪的询问,三原千纱抿着嘴,没有说话。
请帮帮我。
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三原千纱脸上出现了异样的潮红,捏住牛奶和分镜本的手指用力,越捏越紧,泛着白。
她看着满脸焦急的顾雪,膝盖慢慢弯曲。
刷。
顾雪飞快站起身来,用力捏着她的手臂,想到厕所听到的事情,脸色铁青。
三原千纱微微抬起头来,脸上潮红依旧没有消散。
“你给我坐下!”不管她露出什么表情,顾雪一把将三原千纱推到自己的椅子上,随后掏了掏短裙的口袋,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有时会带一包纸巾出门这件事。
幸运的是,今天她也带了。
掏出纸巾,撕开封口。
顾雪将所有纸巾抽了出来,叠到一块,然后用力搓了搓三原千纱湿透了的长发。
可惜纸巾不多,加上三原千纱头上有泥,纸巾很快就水渍浸透,然后被顾雪搓了一团。
顾雪丢下已经变成一团的纸巾,四处张望了一眼,没看到纸巾,倒看到几双好奇的目光。
顾雪气不打一处来,拔高声音道:“你们是白痴吗?有纸把纸给我拿过来!”
就算三原千纱性格再怎么恶劣强硬,你们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不用这这样吧?看她一个人像个落汤鸡一样到处乱晃,连一个关心问询的人都没有,好歹问一下有没有关系啊,就算不问,你们现在看我在做的事,递张纸或布不难吧?
看看看,看个屁啊。
顾雪瞪着他们,真的生气了。
好在她长着一张属于那种就算生气,别人也会觉得她没生气的脸,别人以为她仅仅只是有点焦急而已,桌上有纸巾的纷纷一整包拿了过来。
顾雪将一包包纸接过丢到工作台上,不再看他们,只是沉默着抽出一大团纸,捏在手里,继续清理三原千纱的头发。
全程冷着一张脸。
送纸过来的人终于发觉她生气了这个事实,又不能干什么,慢慢地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顾雪也不管他们,一遍又一遍用纸巾搓揉着三原千纱的头发,过程中,对方一直低着头,捏着分镜本和牛奶,身体僵硬,任由顾雪摆弄。
耗费了整整一大包纸,三原千纱的头发终于干净了点,至少不是沾泥又滴水了。
顾雪再一次抽出一大团纸,拢了拢裙摆,蹲下身来,一边帮她清理头发末梢,一边仰头用非常小的声音温柔问道:“怎么了?”
“……”三原千纱依旧抿着嘴,死死攥着牛奶和分镜本。
顾雪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清理头发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原画遇到问题了吗?”
三原千纱:“……”
“需要我帮忙吗?我正好很闲。”顾雪没有丝毫不耐烦。
三原千纱沉默片刻,将头压低了些,让刘海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不让顾雪看到自己的表情,然后慢慢抬起右手,把已经捏得有点变形的一盒牛奶放到了工作台上。
顾雪点了点头,认真道:“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