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向南就来到金陵大学研究生院报了名,然后就匆匆地往孙福民的办公室赶去。
三月的金陵,春意盎然,处处鲜花盛开,绿色满地。
上一次到金陵大学里来时,校园里还是枯叶遍地,一派萧瑟,但此刻却如同换了个场景,一个转身便是一路繁花,暗香扑鼻。
在家里休养生息了一个来月的莘莘学子们,此时如同度过了寒冬的小鸟一般精力充沛,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嘻闹着地徜徉在这春的海洋里。
向南一路走去,颇为羡慕这些无忧无虑的学弟学妹们,想当初自己在读本科时,也是这么无忧无虑……
不对,自己好像没跟同学们逛过校园。但他也是无忧无虑地躲在修复室里学习修复古书画的,哪会像现在这般忙得像个被人不断抽打的陀螺似的?
“向南师兄?”
正在向南有些发愣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向南赶紧回过头一看,只见一个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的短发女生,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呀,真的是师兄啊!”
“你是?”
向南略有些尴尬,这女孩似乎是自己认识的,可自己好像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我是研一的柯思思,孙老师是我的导师哦。”
柯思思抬起一只手,掩嘴偷笑起来,“去年年底你到金陵博物院古书画修复中心里去找孙老师的时候,咱们见过面的,不过师兄是个大忙人,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向南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啊,我想起来了。”
“真的想起来了?”
柯思思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向南。
“嗯,真的。”
向南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赶紧转移话题,“你也是过来找孙老师的?”
“是啊,正好有些古书画修复上的问题想过来问一问老师。”
柯思思没再揪住那个问题不放,显然是知道分寸的,她笑盈盈地问道,“师兄也是来看望老师的吧?那咱们一起过去吧。”
“嗯,好。”
向南松了一口气,实话实说,真心不想跟女孩子打交道。
当然了,如果讨论的是文物修复,那另当别论。
学校里刚开学,孙福民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向南和柯思思来到办公室门口时,他正拿着座机电话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看到向南和柯思思来了,他便伸手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先坐一会儿,嘴里却依然没停:“啊,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柯思思侧头朝向南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地来到沙发旁,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生怕打扰到孙福民打电话。
向南对柯思思所表现出来的俏皮毫无反应,他来到书柜旁,从里面抽了一本书,然后回到沙发区坐了下来,开始低头翻看起来。
柯思思皱了皱鼻子,对向南的无视表示强烈的愤慨。
这位师兄就像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啊,对女孩子一点都不感冒,真是无趣。
可惜,她那副娇俏可爱的表情,向南愣是看都没看一眼。
过了一会儿,孙福民总算是打完了电话,他没理向南,对柯思思笑道:“思思,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之前让你修复的那幅古画,修复得怎么样了?”
柯思思一听到孙福民的问话,赶紧坐正了身子,说道:“哦,老师,我就是在修复古画时,遇到了点难题,所以才过来向您请教的。”
孙福民点了点头,问道:“什么问题?”
柯思思想了想,说道:“在揭命纸时,需要用水将画芯和命纸之间的浆糊软化,可这幅古画是水墨画,水分多了,画芯上的墨迹容易晕散开,给古画造成损害;水分少了,浆糊又化不开,我想了很多,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做到恰到好处……”
“嗯,这对你来说,确实是个难题。”
孙福民想了想,转头看见向南正坐在那儿翻书,忍不住开口问道,“向南,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啊?”
向南一直在专注地看手中的这本y国文物修复理论专家布兰迪的大作文物修复理论,根本没去关心柯思思和孙福民的对话,此刻忽然没孙福民问起来,顿时有些茫然。
“啊什么啊?”
孙福民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指了指柯思思,说道,“你师妹遇到难题了,你这个‘大国工匠’难道不应该给支个招儿?”
向南坐正了身子,问道:“什么难题?”
这事他本来不想多问,不过老师既然开口了,不问问也不好意思。
柯思思见向南根本没在听她讲话,多少有些沮丧,语气低沉地将问题又说了一遍。
“哦,这个简单。”
向南将书本合上,放在大腿上,说道,“你在长案上先铺上宣纸,然后再将画芯倒扣在宣纸上,这样一来,即使有多余的水分,也会被宣纸吸走,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造成水墨晕散。”
柯思思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微张着:“就这么简单?”
她和几个同学绞尽脑汁,死了亿万个脑细胞都没解决的问题,就只要铺几张宣纸就解决了?
“就这么简单。”
孙福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文物修复本来就没什么难以理解的,你现在想不到,只不过是你修复的古画比较少,碰到的问题不够多而已,如果你跟向南一样修复过几百幅各种不同类型的古书画以后,你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古书画修复专家。”
“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