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的“枪手”之中,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最负盛名。
这两人,一个是宫廷女画家缪嘉惠,另外一个则是男画家屈兆麟。
缪嘉惠,字素筠,是云南人,丈夫去世之后,被召入宫中做宫廷画家。
她擅画花卉,翎毛,是慈禧最满意的代笔者,慈禧称其为缪先生,并擢升其三品女官,赐顶戴红翎,慈禧送给外国使节的《雪中梅竹图》就是出自她手。
在慈禧太后七十岁寿诞上,缪素筠还自制了一把纸扇子送给慈禧,纸扇骨微雕诸葛亮《出师表》,字体小的必须要用放大镜观看,由此可见其艺术功底。
屈兆麟,清末男画家,擅长书法及工笔花鸟,是如意馆的最后一任司匠长(亦即现在的馆长)。
其笔下的花卉,山水,人物各自灵性使然,称得上是全才画家,老佛爷最喜欢让其为自己画松鹤、灵芝、蝙蝠等,并钤盖宝印于其上。
他虽然与缪嘉惠同为慈禧代笔,风格还是有所区别的:缪嘉惠之画,以没骨花卉为主;屈兆麟的作品钩线稍多,画科也较为全面。
关于慈禧太后书画代笔一事,书画圈子里并不陌生,因此,向南甚至用不着使用“时光回溯之眼”,都能说个七七八八。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这一堆碎画拼接出完整的图画出来。
正想着这事,修复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向南转头一看,只见钱小勇一脸得意地走了进来,他举起一只手捻了捻指头,笑道:“你猜,我和刘先生谈了多少修复费用?”
向南不觉感到好笑,没好气地说道:“我管你谈了多少修复费用,我这正发愁怎么拼图呢!”
“2万块!”
钱小勇夸张地喊了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暴揍他一顿,他略带不满地嘀咕道,“按照二八分成,这单生意做成了,你能得一万六,你居然不管不问!”
向南懒得理他,继续盯着那堆碎画,一张一张捏起来看。
钱小勇走过来看了看,也挠着头,有些发愁地说道:“这碎片怕是有上千块了吧?要一张不错地拼接起来,可比乐高拼图难多了,人家好歹有完整的图画对照着,咱这是完全凭手感啊!这钱果然不好赚!”
听了钱小勇的话,向南眼睛一亮,一脸懊恼。
自己这是傻了啊,不用“回溯时光之眼”看这画历史,但可以用它来看完整的画面啊,到时候不就可以对着拼图了吗?
拼凑碎画,这对于别人来说,是很复杂的工作,但对于有外挂的自己来说,跟乐高拼图有什么区别?
向南正打算启动“回溯时光之眼”,钱小勇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天店里成功接了第一单书画修复业务,咱们去庆祝庆祝,反正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完,顾客也没要求时间,咱们就慢慢搞好了。”
胖子说得也对,再说自己下午还约了赵晓辉,一起去金陵博物院古陶瓷修复中心找他老爸,晚上还得参加同学聚会,干脆明天一早再来考虑修复这画好了。
向南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胖子,你女朋友不会来吧?”
“你说李媛?”
钱小勇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摇头,像个摇头电风扇似的,“不会,不会,她们全寝室都去西北戈壁滩采风去了!”
……
吃完午饭,又回聚宝斋里休息了一会儿,向南就坐车来到了金陵博物院。
刚下车准备往办公楼那边走去,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笑容可掬的年轻人。
向南定睛一看,不是赵晓辉,又能是谁?
他也连忙迎了上去。
来到近前,赵晓辉上下打量了向南一番,打趣道:“不错,不错,有个国家级专家的模样了!”
“怎么?连你也开始打趣我了?”
向南淡笑一声,转而又道:“你的工作问题,解决了吗?”
“你还真信了我老爸的话?”
赵晓辉和向南一前一后,往博物院办公楼的方面走,一边挑了挑眉,笑道,
“他那人就是那样,看你成了书画修复专家,心里酸得不行,就一个劲地给我念叨,让我一定要进个好单位,我才懒得搭理他,自己喜欢就成了。”
赵晓辉和向南是高中同学,毕业后考入了华夏美院,学习油画创作。
向南没再追问他的去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一定要强行干预,反而会闹个不愉快。
如果赵晓辉真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他一定会开口。
而自己如果能够帮得上,也一定会尽力而为。
也许,正是因为向南的这种不多事的处世原则,才让两个人做了这么多年好朋友的缘故吧。
两个人没再就之前的话题继续聊下去,因为金陵博物院古陶瓷修复中心,已经到了。
由于事先没有打过招呼,赵晓辉的父亲赵子和,那个脑袋上有点秃瓢的中年发福男,在见到向南和自己儿子时,有点发愣。
这俩小家伙,跑这里来干嘛?
倒是赵子和的徒弟吴江,一个金陵艺术学院文物修复专业的毕业生,很熟络地开起了玩笑:“向南,你一个古书画修复专家,跑我们古陶瓷修复中心来,还想指导工作怎么着?”
大家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
这笑里面,有钦佩,有羡慕,也有一点点的嫉妒,但肯定是没有恨的。
如果技术不够,水平不过关,就算把这机会让给自己,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