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康熙是个非常好面子的皇帝,他为了当圣君,不惜放纵朝廷内部的贪腐行为,为了当圣君,不惜跟复汉军议和,就为了面上的这层金光,不会被戳穿。
而雍正表面上看是个务实的皇帝,可是他也有自己好面子的一点,特别是在对于亲征这件事上,雍正一直都希望能够摆脱康熙的影子,至少要告诉所有人,他打起仗来并不差。
因此,在撤军回京师和直接走天津这两条路线上,就体现了雍正的这些考量。
徐元梦当然明白雍正内心的想法,他可没有张廷玉那般的勇气,当下回头望了一眼庄亲王允禄,见对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委婉道:“皇上若是要走天津,只怕要提防河间府方向的复汉军,且望都和定州的复汉军也会追上来......”
雍正听到这里有些悻悻,只得咂摸了下嘴唇,低声道:“只是先回京师,还得再走天津这条路,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这个理由倒也还算说得过去,可是徐元梦听在心里却怎么也感觉不是味道,倘若守在天津的是八旗的心腹也就罢了,可是眼下只是宋可进这些绿营,原本就是炮灰一般的人物,母将来也不会带到关外去,管他们死活作甚?
庄亲王允禄终于站出来了,不过他不是劝阻雍正,而是选择了支持雍正的想法,高声道:“皇上所言极是,倘若眼下只会回京师,只怕天津彻底不保,届时楚逆分保定和天津二路出兵,我军势必难挡。”
雍正立刻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轻声道:“我大军虽然十五万人,可是保定亦不能不守,纳尔苏可率领一万人,连同李维钧守住保定,朕亲率五万满蒙骑兵并五万新军,一路赶赴天津,至于剩余的四万新军,则由庄亲王率领赶回京师。”
众人一听雍正如此安排顿时一愣,让纳尔苏率领一万新军,加上李维钧手底下的数千绿营,想要守住保定很明显是不可能,很明显是将其当成了弃子对待,反倒是庄亲王允禄率领四万新军回京师,倒不是什么大事。
纳尔苏脸色一愣,心里泛起了浓浓的苦涩,他当然明白这是因为前番火枪一事的余波,隆科多死了还不够,他这个新军编练大臣也得死,只是当下也不敢作何表情,只得跪下地上同他人一起领旨谢恩。
“嗻,奴才定当竭力效死。”
等到安排完成后,雍正让其他的大臣都先去做好出发准备,但是却将顺承郡王锡保和徐元梦、蒋廷锡等人留了下来,很明显还有其他的要事要说。
徐元梦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只是他却不敢去揣测,只是脸上却蒙上了一层阴翳,再看看其他人,也大多都是这般神色。
雍正瞧了几人一眼,随即缓缓开口道:“当年先帝御驾亲征,未曾留下遗诏,得幸先帝无事,方才有朕继位之事。”
众人听道这里,当下便心里一凛,严格来说雍正这番话对于康熙是有些不敬的,几乎就是在说正是由于康熙没有留下继承大统的遗诏,才导致后续发生的一系列的风波,因此他说这番话的用意,应该就落在了将来的遗诏上。
果然,雍正并没有去兜圈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朕曾经在正大光明殿后留下遗诏,若朕此战不能生还,则由军机大臣徐元梦并蒋廷锡二人主持开启,以定江山继统。”
蒋廷锡听到这里,当下明白他这个角色原本是由张廷玉来承担,如今却换成了自己,当下也不敢反驳,只得同徐元梦一同跪下谢旨。
雍正又轻声道:“此战乃我大清存亡之战,朕绝不愿束手就擒,即便是战死沙场,亦好过将来被擒至宁渝小儿面前遭受耻辱.....只是大清不能亡在朕的手里,若是此战失利,诸位臣工随同庄亲王允禄等,带着剩余的四万新军前往盛京,辅佐新军继承大统。”
庄亲王允禄心里一凛,当下便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重担,他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启禀皇上,奴才纵使是粉身碎骨,亦当保全我大清承嗣。”
雍正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是感叹道:“当年十三死的时候,朕恨不能亲手为他报仇,如今虽然还没有忘记大仇,可是心里也明白,十三的仇是报不了了,十六你如今也长大了,四哥也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托付了,以后你要为侄儿们多多考虑。”
庄亲王允禄的脸上已经溢满了泪水,悲声道:“皇上此战顶当大获全胜,奴才在京师守着为皇上报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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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宁楚参谋部的一通命令下来,各师也开始抓紧了脚步,朝着直隶各府各县发起了进攻,而这些府县原本就没有多少清军驻守,因此很多地方几乎是望风而降,当下的士绅一旦看到火红的复汉军军旗,就打开城门,迎接复汉军进城。
“想不到老朽竟然也有重新见到王师的一天........”
青县,一名头皮剃得油光发亮的老者,带着一群男男女女,跪在了独眼将军郝昭的面前,而在郝昭的身后,则是一队队的复汉军士兵,朝着青县内走去。
“王师北伐,老朽自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当年鞑寇进抵青县,青县上下无不悲愤莫名,恨不能人人身死以拒贼寇,只可惜周边诸地皆亡,我等为保留汉家血脉,亦不得不委屈事贼,以有七十余年。”
老者喋喋不休,在他的描述当中,青县上下那都是大大的忠诚良民,只可惜当年孤拳难敌四手,只得选择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