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他们俩都挺乖巧的模样,不像是坏人,便相信了万俊杰的话,了然道:“那你们来晚了,郝有为早死了。”
章雨梦一惊,“死了?”
老者道:“对啊,四五年前就死了,醉死在门口的,我一早上起来开门,就看到他的尸体,晦气的很。”
万俊杰皱眉道:“那他还有其他家人吗?”
老者摆手,“早就没了,老婆儿子都死了,亲爹娘也早死了,就是他的尸骨,都是我出钱消晦气,给他安葬的。”
老者说着,叹了一口气,一副不想再提的模样,摆摆手,进了自家屋子。
万俊杰看到老者将房门关上,望着章雨梦,呆愣愣地道:“咱们来晚了?”
章雨梦迟疑着,“不算是咱们来晚了吧,他都死那么多年了,我们早来一年两年也没用啊……”万俊杰心想也是,便问道:“那我们要不要问问,郝有为葬在哪儿?”
章雨梦缓缓地点头,“问问吧。”
万俊杰哦了一声,便上去敲门。
很快,老者就打开了门。
万俊杰立即露出乖巧的笑,“爷爷,我们能不能问你一下,郝有为被葬在哪儿了?
他到底是我舅舅,我这都来了,不去看一下,也说不过去啊。”
老者觉得也是,便道:“当时是我给他收葬的,就随便葬在了园东路的山旁,没有立碑什么的,就在上面种了一棵柳树,你们想去看的话,就去看吧。”
毕竟他跟郝有为没什么交情,只不过看在没人给郝有为收尸,郝有为又死在自家门口,为了去除晦气买平安,他才收敛了郝有为的尸骨,自然也没钱给郝有为买墓地,就随便偷偷葬了个地方,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闻言,万俊杰想了想,“老爷爷,我们能不能进去坐一下,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老者倒是个好心的,就把他们请进了家门。
万俊杰和章雨梦进来后才发现,老者的儿子儿媳在家,见老者带了陌生人进来,儿子儿媳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甩了个脸色,就进了房间。
章雨梦神情颇为尴尬。
老者倒是不在乎,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他们招招手,“坐吧,不用管他们,我都看习惯了,成天在我这住着,吃我的退休金,还甩脸子,我带人回来还用看他们的脸色?”
万俊杰和章雨梦一听,都知道老者和儿子儿媳的关系并不好。
老者吐槽起来的时候,音量不减反增,他们怀疑那老旧的卧室门,应该没办法隔音,但房门一直紧闭着,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是不敢跟老者硬抗。
两个人这才拘谨地坐下来。
万俊杰直截了当地问道:“老爷爷,我记得,我舅舅有个儿子,我想问您一下,您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我们当初只听到消息说死了,也没说是怎么死的。”
老者闻言,哼了一声,“是郝有为不好意思跟你们说吧?”
万俊杰,“这话怎么说?”
老者靠在沙发上,“他应该确实没脸说。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是不喜欢说话,喜欢呆在家里,但那孩子长得漂亮,平时也很少闹腾,就喜欢一个人呆着,听说是有自闭症,但有自闭症,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啊,我就没见过他那么当爹的,居然撒手不管了,还沾上了毒瘾,叫自己的媳妇去厂里上班挣钱,他媳妇倒是个温柔能干的,可惜福薄,听说在厂里心脏病突发,死了。
可他倒好,拿着媳妇死了之后赔偿的一万块钱,也不说照顾儿子,继续烂赌无度,春梅的妈死的时候,他还在赌,输的精光,连给春梅妈安葬的钱都没有,听说还是找春梅妈邻居借的,才把人草草给安葬了。”
老者絮絮叨叨的说,季春梅死了没多久,亲妈就死了,与此同时,郝有为把赔偿的钱也都输光了,天天不务正业,还在外头借钱赌,也不回家照顾孩子。
那孩子他看着都心疼,经常好几天没饭吃,饿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他偶尔见了会送点饭过去,但那孩子也不常吃,只偶尔吃两口。
“后来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沉迷扮小丑,那时候咱们这偶尔有小戏班过来,他就天天往人家那跑,给人家演小丑,人家给他一口饭吃,那时候我觉得是他最开心的时候,面上总是带着笑,虽然还不理人,也不说话,但情况总归在好转嘛,但是没多久,我就听人说,他死在了马戏团。”
万俊杰立即问道:“怎么会死在马戏团呢?”
老者道:“他去马戏团帮忙扮演小丑嘛,听说好像是表演失误了,不少人喝倒彩,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发现他死在后台了,好像是撞镜子上撞死的,死在镜子前头,据说一张脸都被镜片刮花了。”
说着,老者不胜唏嘘地摇摇头,“好好的一个孩子,本来好好治疗,情况都在好转的……”闻言,章雨梦却是一悚。
她想起张来的死,一张脸可不就是四分五裂的吗?
她立即站起来,就往外跑。
万俊杰见状,找补道:“她胆子小,估计是被吓着了,那老爷爷,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老者点点头,又道:“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去看看小宝吧,他跟他妈妈葬在一块的,就在园东路的墓园,怪可怜的小孩儿。”
万俊杰应了下来,才追着章雨梦跑了出去。
老者望着他们俩的背影,叹息着。
……章雨梦一路跑到了楼下,看着谢欢等人,便喘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