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的府门深处,被一团黑色的事物所笼罩,那黑色的事物不断涌动,像是活的一般。
李澄凰看向魏来,魏来眸中在这时也涌现出了同样的惊讶之色,而在魏来面前,神情关切的看着魏来。
而那声“夫君”的称呼,更是让李澄凰的脸色一变,有些难看。
“这一趟还算顺利?”徐玥又问道,脸上的神情关切。
魏来见到徐玥脸上也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他言道:“一切无碍,大楚的六十万大军都已经被我带了回来,只需要一些时日就可以将他们尽数收编,想来短时间内,大楚也无力再组织起这样规模的进攻。渭水边境应该能有些许喘息的机会……”
魏来的回应极为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他也未有经历方才发生的一切一般。
这让李澄凰的心头一惊,愈发的不明白方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有心询问,而徐玥却在这时将目光落在了李澄凰的身上,有些奇怪的问道:“夫君,这位是?”
李澄凰的浑身上下都裹着黑袍。旁人难以看出她的模样,魏来忽然带回这样一个神秘人,徐玥当然会忍不住询问。
魏来言道:“一个朋友。”
魏来的回答多少有些模棱两可的味道,徐玥也皱了皱眉头,但她的心思玲珑,只是一愣,却未有再多追问。
“对了,玥儿的身体好些了没?”魏来又问道,那转移话题的目的明显得几乎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
这点小计俩自然是瞒不过徐玥的,徐玥白了魏来一眼,但却也极为贴心的未有出言点破,而是顺着魏来的话言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夫君不必挂怀。”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些家长里短的境况,而后魏来便借口给李澄凰安排住处与徐玥道别,带着李澄凰走入了内院。
一路上二人之间都格外沉默,直到走到一处厢房前,魏来停下脚步之后,李澄凤直直的撞到了魏来的背上,她方才回过神来。
魏来只当李澄凰遭逢大难,心思恍惚,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推了房门,指了指被布置得干净整洁的房间言道:“长公主就暂时在这儿住下,又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全当这里就是你的大楚皇宫。”
认真的说起来,李澄凰当初对魏来还是有恩的,加上二人交情不浅,如今对方遭逢大难,于情于理魏来都不会放任不管,自然是想着要尽自己的可能,让对方过得舒心一些。
李澄凰闷闷的点了点头,随着魏来走入了房间中,也不在意房间中的装饰,而是看向魏来问道:“方才……”
魏来不待她的话说完,便言道:“方才那东西不是你的幻觉。”
得到魏来这样答复的李澄凰先是一愣,随即便言道:“那是什么?”
魏来愣了愣,脸上有些许犹豫之色一闪而过,嘴里言道:“只是一些邪祟而已,这些日子渭水边境杀戮过多,时不时便有些邪祟四处侵扰,不算什么怪事。”
李澄凰闻言皱起了眉头,她虽然在大楚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但关于邪祟之事,她也并非毫无所知。
魏来口中的邪祟是由怨灵生成的邪物,这种东西在战乱频发之地确实多有存在,但一般来说这样的邪物都算不得强大,对付寻常人或许搓搓有余,但只要有个三四境的修为,这些邪祟便远不是对手,而方才那黑色事物,给李澄凰带来的压迫感却极为强大, 在那一瞬间李澄凰甚至有些失神,根本未有去想与之对抗的可能,这绝非魏来口中一般的邪祟。
想到这里的李澄凰也意识到魏来在有意欺瞒她,她正要再次发问,却听魏来又言道:“长公主不要多想,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生休养,其他的事情不用在意,你放心,对于你体内的东西,我已经有些眉目了,你待上些时日,我拿捏住了其中关节,就第一时间为长公主施法。”
李澄凰见魏来的态度如此坚决,那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忽然无法再宣之于口。
魏来成为了魏地的王,而她却落魄逃难到此。
魏来有了自己的妻子,而她却与自己唯一的哥哥分离。
魏地的苦难都源于大楚,而她却恰恰是大楚的长公主。
加上魏来对于方才事情的隐瞒,无论出于何种缘由,都让李澄凰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与魏来之间已经多出了一道以往不成有的鸿沟,这道鸿沟让二人之间变得有些陌生,陌生得让李澄凰对于某些以往可以随意宣之于口的话,开始变得犹豫与迟疑。
她终究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在那时点了点头,言道:“好,我知道了。”
魏来多少看出了李澄凰情绪的落寞,但却只是将之归咎于遭逢大难后的正常反应未有多想,只是又安慰了几句后,便转身急匆匆的离去。
……
李澄凰把自己关在房门中呆了许久,她来到房子的铜镜前,缓缓的取下了自己头上的兜帽,看向镜中。
铜镜中那张曾经漂亮的脸蛋的半张侧脸之上,狰狞的血色纹路弥漫。
这样丑陋的模样,又有谁能喜欢呢?
她想着方才魏来与徐玥那熟络亲昵的模样,心头的悲戚又重了几分。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侧脸,伸出手抚摸着那上面的纹路……
若是……
若是当初自己不离开魏来,不去大楚的天雄城求援,就跟在他的身边,那或许现在她才是那个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是大楚的长公主,无论是资质还是容貌,出